酆惕嘆出一口氣,「如此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滁皆山看了一眼移魂器,「拖不得了,我們得走了,你離魂太久,恐回不去。」
酆惕點頭,只能先行離開,他也不曾想宋聽檐如此難騙,這般情況下,還有什麼法子讓夭枝有背刺他,完成這最後一劫的機會?
他離開前看來,話間安慰,「夭卿,你不必擔心,我出去再想想其他法子。」
話雖是如此說,可若是真有別的法子,又何需到斷指這般地步?
夭枝目送滁皆山鑽狗洞離去,滿心嘆息,卻已分不清是不是慶幸宋聽檐沒有來。
他不信任她,這一劫就永遠成不了。
…
遠處忽然吹起一陣風,拂過她的裙擺,帶來一絲涼意,風拂過樹葉,樹上的花瓣紛紛落下,像是一場春雨。
遠處隱約有人緩步而來,長身玉立,花雨落下,偶有幾片落在他發間肩上,又隨風翩然滾落而下。
夭枝愣了神,低頭一看竟不知這是何處,且自己被綁著手捆在樹上,似誘遠處那人前來。
酆惕出的新主意,怎不與她商量好?
他從遠處慢慢走來,對上她的視線,面色溫和,「先生。」
夭枝神情一怔,他已經許久沒這樣叫過她了,他現下都叫夭大人,疏離至極。
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卻鬼使神差地開口誘他上前,似乎脫離了自己的思想般,「簿辭,過來替我解開。」
他卻站在原地未動,眼裡全都瞭然,「先生要殺我?」
前面的花枝垂落而下,被風拂過,在她眼前搖晃。
她心中一澀,一時怔滯,回答不出半字。
他一字一句皆是艱難,「勝負已分明,你為何還偏心於他?」
夭枝思緒漸止,心中酸澀難言。
他眼裡苦笑,輕道,「你不許我爭奪皇權,我自認了……
我可以放手,但先生能不能不殺我?」
夭枝手一顫,衣袖裡的刀險些掉落在地,她手間繩索不知怎麼鬆開了。
她下意識握緊了刀,卻不知怎麼握成刀刃,刀刃劃傷了她的手,疼意入骨。
她猛然驚醒過來,才發現眼前沒有落花,也沒有風,亦不是白日山間。
入目殿中床榻頂部,她睡著了。
方才只是一個顛三倒四的虛無之夢。
她虛驚一場,虛汗不止,斷指處還有細微的疼痛傳來。
她才恍然發覺一旁有人,猛地抬眼看去,便見宋聽檐坐在床榻旁。
她一時微驚,下意識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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