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簡單。」

一直沒出聲的第三人終於開口，是個冷淡的女音：「章先生，看來在Boss面前，你還是誇大了。你的研究成果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管用，真讓人失望。」

「進入異元秘境的機會千載難逢，Boss為了這一刻不知道謀劃了多久。如果現在，是在你這兒掉了鏈子……章先生，你知道前幾位讓boss失望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譬如……Z，還有，西南徐家？」

話音陰森森的，像是冬日穿堂而過的冷風，章研究員雙眼猝然睜大，旁邊的年輕人也猛地一抖。

他呼呼地喘著粗氣，大聲說：「沒那回事！我比那些傢伙強得多——我謀劃了20年，足足20年！」

「你看，我這不是順利找到空間薄弱點了嗎？只不過貫穿它還需要一點助力，只要一點點——」

清冷的女人雙手抱臂站在一旁，嗤之以鼻道：「研究20年，謀劃20年，結果就只是這樣而已？」

「至於空間薄弱點，如果是郁樅過來，怕不是一眼就能看穿。哪怕是那個姓夏的小丫頭，用不了多久恐怕也能找到位置。」

「你20年研究，才堪堪比得上人家一眼……」

聞言，章研究員探在半空的手顫了顫，垂落後猛地攥緊成拳。他心頭也湧上一股火氣，漲漲得憋得胸口悶痛。

喊郁樅過來，一眼就能看穿——廢話！郁樅那是什麼人？金冥星獸又是什麼等級的空間玄獸？問題是在場的，誰有那本事把郁樅喊過來？

再說了，哪怕郁樅願意過來，他們也不敢啊！要是Boss想做的事被看穿，郁樅還不得把他們連夜打包丟到監獄裡去？

這姓余的娘們，也就會嘴皮子上瞎嚷嚷，剛剛探測薄弱點的時候還不是躲得遠遠的，生怕遇到危險……

不過心裡罵罵咧咧，章研究員面上是一句也不敢多說。

而且說實在的，余女士的話也的確戳到了他的痛處。

想想郁樅，再想想更年輕的夏沐晴，想想他們契約的那一隻又一隻強大神獸……章研究員心底像是挖開了一口泉眼，咕嚕嚕往外冒著酸水，直酸澀得他眨巴眨巴昏花的眼睛，視野都要模糊了。

真不公平啊！

老天何其不公啊！

為什麼等到異空間降臨、玄獸湧現時，他已經年近40，失去了全力開發精神力的機會？

難道他章奇志就甘願只做一名研究人員，整日與冷冰冰的實驗器具為伍，看著滿屏幕的數據一坐就是一整天？

難道他就不想駕馭著強大的玄獸在界翱翔，像冒險者那樣去人跡罕至的地方探險？

章研究員越想越難過，抓住小棍的手止不住地抖。

「我明明也可以成為最強大的神獸使！」

他心底有個聲音幽幽迴蕩，漸漸如悶雷炸響。

「我年輕的時候每次都考全校第一！高考的時候我是S省狀元啊！要是換我來，肯定比現在這些小年輕都強！」

「我明明，明明——」

無人察覺，一縷幽暗的黑氣無聲無息從章研究員背上浮現，猶如煙霧裊裊，順著他弓起的背脊不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