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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把電話掛斷,溫禮昂突然開了口,他順著剛才的話往下說,語氣客套:「今天這麼晚麼?」

「嗯,剛才媽在給朋友打電話。」

「是在忙婚禮的事情吧。」他聲音低了些。

「嗯。」

「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

「挺好的,」姜筠想了想,又說,「聽媽媽說,你工作很忙,如果實在抽不開身,可以不用回來的。」

又是一陣沉默,姜筠走到陽台,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花盆裡的月季,今天北城出了太陽,花開得正好。

好一陣,電話那頭的溫禮昂開了口,她捏著枝葉的手頓了頓。

他問她:「那……你希望見到我嗎?」

夕陽西沉,姜筠望著月季在地上的倒影,視線失焦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當然,你可是我哥。」

——

手臂上的傷口留了疤,長長的一條蜿蜒在上臂中間,猙獰、可怖,溫禮昂每次看到鏡中的自己都會愣一愣神。

醫生曾建議他去做修復手術,他拒絕了。

就當是紀念。

他從來沒為姜筠付出過什麼,這道傷口算是他留給這段感情最後的紀念。

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的自私、愚蠢、懦弱和膽怯。

皮膚上的傷口終有一天會結疤、會癒合,但心裡的傷口呢?

如果可以等價交換,他願意付出比這還要重十倍百倍的代價,可是沒有用。

他們回不到過去了,姜筠也不會回來了。

這段時間,溫禮昂刻意忽略了很多消息,他把自己扔進工作,身體超負荷地運轉,忙碌得像一架經過精密運算的儀器,出差成為常態,他連軸轉地開會、應酬,時常喝得爛醉,他在尼古丁和酒精里消耗生命,晝與夜的邊界變得模糊,他常常在飛機上度過一天。

工作成為暫緩的止痛藥,他不能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大腦就會無法抑制地想到一些讓他感到痛苦的畫面,如同綿長尖細的針突然扎進皮膚,沒有任何預感,心臟開始發麻、刺痛。

他幾乎無法離開安眠藥入睡,可是在飛往聖列納海島的航班上他卻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很真實的夢。

夢裡又回到了姜筠十八歲生日那天,在家裡的小閣樓,姜筠踮起腳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怔愣的瞬間,聽到少女羞怯卻堅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禮昂,我喜歡你。我知道我們如果在一起一定會面對很多問題,可能未來會很辛苦,但不管以後要付出什麼代價,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只要你也喜歡我,我就什麼都不怕。」

夢裡的他沒有說出那句傷人的話,而是低頭吻住了她。

沒有一秒的猶豫,他就吻上了她的唇。

極其青澀,兩人的手都緊張得不知道要往哪裡放,樓下還能聽到鄒淑玢和姜永晟說話的聲音,但他沒有停下來,吻得更深。

九月份,姜筠去了他所在的學校報導,他剛從教學樓出來,就收到她的消息。

滿滿一頁。

【溫禮昂,你還沒忙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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