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搭上齊呈楓的肩膀往這邊湊過來：「哇，依妹喜歡我們呈楓啊！」

他拔高的聲調刻意讓周遭的人都聽到了，秦珠下完一盤肉便撂下盤子看向宣依：「依依，你喜歡他呀！」

「不會吧，怪不得你覺得Wolf那個不帥呢，確實不是一個類型……」秦珠已經自顧自地念叨起來。

「打住！」

「秦珠，你話不要聽一半。」

秦珠懵：「啊？」

她看向程舟，冷淡：「不信謠不傳謠。」

是如此冷淡的聲調對比下，齊呈楓才恍惚意識到剛才宣依說話時有情緒，不是如此冷淡。

他意識到這些的一刻咽下口水，包裹在棉服下的喉結滾動，目光炙熱地看著她。與她那雙純淨的雙眸對視過，太容易察覺她眼波流轉間微弱的變化。

「還有，隨便聽別人講話挺沒禮貌的，插話也是。」

宣依總能讓人在覺得她可以被逗玩的時候冷淡地阻止這一切發生，讓別人知道她拒人千里之外。

桌上因兩人的對話安靜了好久，秦珠拿著漏勺給自己添了塊鴨血：「誒誒，再煮就爛了，你們要嘛？」

「來一塊。」凌一鳴端著碗往前舉。

沉寂被打破。

秦珠給遞上來的碗一一撈了塊，又給宣依撈了兩塊，小心翼翼倒入她碗裡：「依依，錯了……消消氣嘛。」

宣依搗破鴨血，將之充分蘸上調料：「沒生氣。」

「那就好，嘻嘻。」秦珠歪頭往宣依身上蹭了蹭，三秒鐘認錯熱情後又投身於自己的中。

宣依悄悄偷看一眼後，抬手拿起漏勺從鍋中又撈起一塊往自己方向帶，然後迅速倒入齊呈楓碗裡，沒太細心帶了點火鍋湯還有幾顆花椒。

她靠近低聲喚了句「Archer」。

齊呈楓抬眸看向她，不知所措。

宣依又不傻，在地鐵站覺得暱稱眼熟的時候便查了一下最近的那幾場遊戲，一旦對上日期和場景，記憶自然就被喚醒了。

他們一同進行過太多次遊戲，她還將他當成樹洞吐槽過煩心事，雖然就那一次，可他的存在也留下了濃厚的一筆。

當宣依知道齊呈楓是從前那個「棲楓」時，第一反應很複雜。

總覺得人海茫茫，即便在一座城市不刻意去約定，遇見便是一件依賴於緣分的事情。

可她遇見了，撥開雲霧發現這個人就在身邊。

也試圖若無其事，可在電競會場時她會下意識覺得他們是朋友了，會開口提問，會無所謂謠言，會不在意靠近的距離。

她便也順其自然了。

齊呈楓目光略顯木楞。

「嗯，」宣依沉默了一會兒，掛上笑意，「來壺桂花釀，就是上次過年的時候……我跟你吐槽……」

她欲說還休。

人情世故本就如此，對於你而言濃厚的一筆在別人那兒是未蘸墨的水漬——發生過，幹了之後卻沒痕跡。

他不記得了，很正常，過多解釋的話都顯得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