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回國,本就因著繼父修改遺囑,加之多年鍥而不捨聯繫他的母親也親自懇求。落地後一直沒回g市,而直接在不遠的p城歇腳,只等當日再登門造訪,一刻都不多呆。
安霽月黯了黯眼神。她沒想戳人痛處的。
「要不,你陪我一起回?」
他語氣輕鬆,似乎像是只提出了「一起吃晚飯」的邀請。安霽月卻猛然打了個冷戰,連眼神慌亂起來,一抬頭便撞上樑思南似笑非笑的神情。
「婚事都拖這麼久了,順便就當見家長吧。」
此話一出,剛剛慌了神的安霽月聳了聳鼻子,僵著腦袋繼續盯向屏幕,假作沒聽見。
她知道梁思南又在拿自己和他的娃娃親打趣。
當年爸爸媽媽親自送安霽月出國留學,梁思南作為東道主安排與兩位長輩餐敘。席間安父多喝了幾杯,拍著他彼時還沒這樣碩壯的肩,說起兩家舊時的深厚篤實的交情。
「月兒滿周歲時,你父親喜歡極了她,抱著就不撒手,還與我約定了姻親呢。」
他醉眼望著出落耀眼的梁思南,禮節周全的年輕人頷首微笑,波瀾不驚,一身手工定製的西裝氣派合身。西式的自由隨性與東方的沉穩大氣融合在一起,間或還透著一絲機警,他全然不似那個拖著行李遠走高飛的少年。
「月兒過來,你沒出過遠門,在這邊就要多聽思南哥哥的話。」
二人對了對眼神,大約便有了默契,一個聽話點頭,一個溫和笑說著「伯父放心」,餐後交換過聯繫方式後便再沒有相互叨擾。
後來她猝然接手安世資本,才又與這位有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精英哥哥熟絡。
她最艱難飄搖的時候,拿著安世的雜務賴住梁思南不放,也曾把他惹得氣急敗壞,說讓她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
安霽月怔了怔,難得見平時連一天內操縱千萬資金流動都不眨眼的南哥如此發作,覺得倒也有趣。於是眨巴著水汪汪的杏眼,舊事重提:「我瞧你就不錯。爸爸不是說過,咱們還定了姻親?」
一句話回得梁思南驚詫了半秒,隨即止不住地爽朗大笑,剛剛的不耐煩跟著煙消雲散。
這也成了他們之後經久不衰的消遣話題。
倘若不說「見家長」這三個字,安霽月或許還能配合他來往幾回合。但他既這麼說,便確是實打實地無心調侃,毫無繼續討論的必要。畢竟在他心中早無「家長」一說,提起便統稱為「那一家人」。
安霽月略過他的逗趣,撥號打給了詹念卿。他今晚並沒有拍攝安排,此時已經收工。
詹念卿一秒便接起,語氣焦灼而誠懇:「安導,因為我自己的品控出問題,還影響到節目,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有必要,我也願意退出節目降低影響。」
他一開口就攬下責任,安霽月一瞬覺得心中寬慰,自己剛剛的一切也都沒有白忙。
她先穩住詹念卿的情緒,簡要講明剛剛的結論,並請他去江浙覆核布料是否有問題。至於g市的廠子,她會去幫忙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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