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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許柏安住在一起嗎?」家裡有男人生活的痕跡,她把買來的小龍蝦擱上桌,「他平時也不管管你。」

溫杭點頭,「管,他什麼都管。」

許柏安在的話,會強硬管著她,溫杭壓根沒機會熬夜,有時候也會覺得他太嚴苛了,但這種被照顧的感覺美好,溫杭不捨得改變。

何靜詩不經意看見她脖子上的項鍊,眼睛微眯,不客氣地上手抓來細看一眼。

「戒指不是戴手上的嗎?怎麼戴在脖子上?」

溫杭拉她坐下,解釋說:「戴手上有點麻煩吧,好像是婚戒。」

「許柏安送的,」何靜詩看出來了問:「那是你還不想結婚?」

溫杭撫了撫自己衣擺上被坐出來的褶皺,說出深思熟慮過的結論。

「覺得我們可能不適合結婚。」

何靜詩不解,「哪裡不適合了?」

「我們鬧過挺多少次的,」溫杭眼睫低垂,認真說:「湊在一起不是鬥嘴就是慪氣,生活習慣也不一樣,他健康,我顛倒,不匹配的風險過高,結了再離不是很麻煩嗎?」

她有理有據,一套風險評估下來,甚至連最糟糕的結局也提前預設。

何靜詩想了想說:「我記得你們剛有苗頭時,我說過你們性格太像,不太合適,但現在我不這樣覺得,情侶之間哪有什麼固定搭配。」

有互斥屬性,在受盡阻力時卻依舊被吸引,不是更難得嗎?

「彼此相愛最重要,」她笑了下,「你們能在一起那麼多年,說明還是很喜歡。」

「是喜歡,」溫杭承認得乾脆,又開始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可能是我不會愛人。」

她本性是慢熱的,被生活打磨而變得快節奏,但這些年與人接觸愈發功利心,就像面對李凱業這些客戶,所有交際,更多是因為有利可圖。

就連面對她父母,也是一樣冷漠,不讓沈雲萍干涉她的一切,也不肯見溫慶最後一面;她有時覺得自己實在理智冷情,全靠幸運,才會擁有那麼多真誠的朋友。

「怎麼會呢?」 何靜詩連忙搖頭,打斷她的沉思。

「我在北京應酬醉酒,你打四十公里的車也要來接我回家,連我媽的忌日都記得,知道我難過,想辦法哄我開心,雖然你不表達,但跟你相處久的人都能感受到,我爸這種市井老頑固,也很喜歡你;還有啊,劉嘉何思慧,你這些同事們,個個都清清楚楚的,那年餞別會,一個哭得妝花,一個非要跟著你去昆明。」

「你會這樣覺得,是因為你常年孤立無援,所以需要包裝堅韌硬殼。」

她難得文藝,用起比喻,「就像貧瘠土壤下開出的小花,所有銅牆鐵壁都是為適應惡劣的生存環境,但不代表你沒有柔軟時刻。」

溫杭還在緩慢消化,沒什麼表情木訥著,心口塌陷一塊,眼眶也有點潮熱。

何思慧對上她迷惘的眼,歪了一下頭,發揮小太陽屬性,肯定且認真說:「其實啊,你最最最會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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