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序，別激怒它。」

毛毛的實力如何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自己現在變成壁虎的模樣，可沒法幫凌序戰鬥。

凌序沒有理會路知隨的警告，她只是盯著毛毛，哪怕她根本看不清毛毛的臉。

「毛毛，你忘記了嗎？我們才剛走到了白光的盡頭，看到了白光的盡頭是一扇門，打開門後，我們發現自己依舊身處於迷霧世界中。」

「也就是說白光的盡頭沒有終點，也沒有你的家，這裡只是一個到處充斥著迷霧與詭物的詭域而已。」

凌序這些話在靜謐的霧中尤為清晰明了，讓人聽了感覺像被一盆冰涼的水澆透全身，瞬間清醒過來。

路知隨趴在凌序肩膀上微微拱起身子，他雙目一動不動地觀察著對面的毛毛。要是毛毛有發起攻擊的傾向，他準備跳到毛毛臉上，先下手為強。

然而毛毛在聽完凌序的話後，只是輕輕笑了幾聲：「你在開什麼玩笑？」

原本凌序篤定毛毛忘記了有關門的事，但現在看它的反應，她倒有些不敢肯定了。

「毛毛，我想你應該在霧中跟隨白光走了很多回了，所以你對霧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你知道這裡到處都是不明生物，你知道它們會引誘你，然後將你抓走。」

「你也知道這裡從來都沒有你的家，白光從來不存在，它只是你給自己的一個虛假的希望，對嗎？」

凌序和路知隨兩次都是在毛毛的指引下才看到白光，她基本可以斷定白光來自於毛毛尋家的念想。

白光原本不存在，沒有毛毛，他們是無法在霧中看見它的。

毛毛仍舊輕笑著：「不……白光的盡頭就是我的家，我知道的，我能感覺到……白光的盡頭就是我的家！」

它執意對凌序強調著，仿佛不這樣做，它心裡的那一處小小的，脆弱的希望就會徹底坍塌。

「對，我的家就在那裡，只要跟著白光走就能找到它，我不會永遠被困在霧中，我不會永遠找不到家的！」

「只要跟著白光走……只要跟著白光走……」

毛毛抬頭看著白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但它發現自己越重複，白光就會變得越黯淡。

其實它心裡很清楚，這是因為它尋家的念頭被凌序動搖了。

它本來已經強迫自己忘掉了有關門和終點的一切，但凌序那一句一句清冽的話語又讓它回憶起了所有的真相。

是的，這裡怎麼可能有它的家呢？

它的家溫暖潔淨，有吃不完的食物，玩不完的玩具，絕不可能是這樣充滿未知與危機的地方。

白光徹底在毛毛眼中熄滅了，它的希望終於破碎在霧中。

它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我知道白光的盡頭什麼都沒有，可我能怎麼辦，這裡到處都是霧，我被困在這裡根本走不出去……」

「我想要找到我的家！我只是想要回家！」

「我的家到底在哪兒？我找不到它！」

它嘴裡說著語無倫次的話語，然後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自己的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