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什麼代價……白葳看了一眼白荀那一頭雪花般的髮絲。

從莫桑的詭域中逃出來後，白荀的頭髮就在一天一天變白。開始白髮稀少，白荀還能瞞一瞞，等到頭上的髮絲再也找不到一點黑後，白荀只能謊稱這是在詭域中受了傷導致的。

白葳眼睛微眯：「白荀，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不得不說，我應該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我很早就猜到了我們家與詭物有不正當的勾結，但當母親生病，輪到你當家做主時，我就一直在思考……你跟詭物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很清楚你絕對不會屈居人下，更何況那東西還是詭物……你這種人只會想盡辦法與詭物周旋，然後再騎到詭物頭上，掌握主動權對吧？」

白葳眼見總部里跟批發似的，失控異能者出現了一茬又一茬，她開始懷疑，白荀和白雲枝是否也跟他們一樣被腦機中的黑影入侵，任由莫桑為所欲為。

但她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對白荀來說，讓他被詭物擺布，恐怕比殺了他還要更加難受。

他們白家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人。白雲枝年輕時不願看著好友比自己先當上領事人；她小的時候不願意白雲枝操控自己，讓自己被詭物入侵；白荀當上白家當家人了，自然也不可能讓詭物繼續作威作福。

「以白家現在的實力來看，還不可能騎在詭物頭上，所以我認為對你來說，目前能接受的方式就是跟詭物互利互惠吧？」

「比如詭物幫助你剷除異己，你再幫詭物……隱藏個詭域什麼的？」

白葳說完這話後就在觀察白荀的反應。

她面上雖說得振振有詞，但她畢竟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就是百分百正確的。

是否正確……她只能通過白荀的表情來判斷。

白葳說話時，白荀一直默不作聲地聽著。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嘴角忽然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啪啪啪——」他伸出手給白葳鼓了三個掌。

「不愧是我的妹妹，你推斷的真是一點都沒錯。」

白荀接著道：「你知道莫桑是怎麼控制我們白家人為它做事的嗎？」

這個白葳也想過：「精神控制？就跟那些失控的異能者差不多？」

「真是一猜就中，」白荀道，「整個白家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是它的精神傀儡吧。」

「精神傀儡？」這是白葳沒聽過的名詞，「這是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被精神寄生蟲入侵過的生物。入侵的次數越多，它們就越有可能變成莫桑的精神傀儡。」

白荀又補充道：「你在腦機看見的那團黑影就是精神寄生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