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從他嘴裡聽說一個姑娘, 酈璟笙猜出了是何事。先時他便已有所耳聞,此番配製出治療瘟疫藥方的是位醫女, 且他舅舅待她很是不同。
酈璟笙不由得笑了聲:「既是個不識抬舉的,舅舅何必將她放在心上。」
一身大紫朝服的男人立在殿中,周身盡顯久居上位者的威嚴,他似絲毫不聞酈璟笙之言,反冷笑著,「我裴行之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她既不識抬舉,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王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聞得他這話,酈璟笙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便毫不在意地笑道:「既只是個鄉野丫頭,舅舅更無須有何顧慮。想要她,納了進府便是。」
裴行之思量片刻,當即拱手告退:「京中之事已處理得差不多,臣明日便要啟程離京。陛下若有要事,盡可飛鴿傳書至沉緗樓。」
酈璟笙點點頭:「舅舅且去吧!」
方出了宮門,裴行之立刻便命人去查慕汐出了蘭州後的去向。
當日他攜慕汐北上,因有他的令牌,一路上自是無人敢查她的文碟和路引。可今日她要獨身一人回越州,凡過城門,必定有人盤查,他便可順著這條線索親自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抓回。
他裴行之瞧上的人,縱是外頭天高地闊,亦斷斷容不得她逃出手心兒。
鶴州城外。
一小舟正緩緩行於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遠處有悠揚婉轉的歌聲隱隱傳來,白鷺從蘆葦中飛出,點水而過。湖邊有幾個盤起髮髻的婦人正一面捶打著手裡的衣衫,一面與旁人有說有笑。
船艙內,一身著煙青彩繡交頸襦裙的女子掀了帘子從里頭走出,抬眸望著清空明淨的蒼穹,不由得深吸了口氣,溫聲笑道:「還沒到鶴州呢,便有這般遏雲繞樑的歌聲傳來,果真是江南水鄉,人人嚮往。」
劃漿的老伯聞言,回首朝她笑問:「聽姑娘的口音,不大像是鶴州人。姑娘是第一次來鶴州麼?」
慕汐點點頭,笑道:「從來只在書上見過鶴州的富庶,也沒真正來瞧過。現下得閒兒,便想著過來開開眼界。」
那晚慕汐留下書信後,便趁著深夜之際出了軍營。也不知怎的,行至中途,她忽然變了想法,不大想如信中所言,直接打道回越州。尋思了半日,她便決定轉道往鶴州去。
論起來,她重生至酈朝的這些年,還從未真正放鬆過自己,亦從未真正看過除了越州以外的地方。
似談到什麼有趣兒的事,老伯樂呵呵地道:「鶴州若論聽書說唱這些還都是小巧,它最有名兒的還是熙雲樓的那道仙姝醉鵝。」
慕汐輕笑,「不過一道醉鵝,如何能比得過聽書說唱這些有趣兒?」
「姑娘有所不知,所謂仙姝醉鵝,便是聽著小曲兒、觀著雅舞,品著五十年女兒紅嘗一口燒鵝。」
聽到他這般說,慕汐笑道:「這樣的仙姝醉鵝,我還是第一次聽聞,倒是新鮮有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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