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一劍拂過, 卻落了個空,他還未反應過來,眾人便見阿爾泰猝然翻身,風馳電掣般舉劍滑腳往裴行之刺去, 男人霎時被逼得退至牆壁。下一瞬,裴行之一腳踩在牆上, 藉助城牆凌空騰起,他手腕翻轉的剎那,手裡的長劍陡然刺進了阿爾泰的後背。
身上本已被傷了多處的阿爾泰此時被裴行之重重一擊,一口鮮血驟然吐在牆上。
夜色如墨,銀光遍灑,城牆上的燭火映亮底下駐劍閉眸的阿爾泰。
裴行之掏出手帕擦乾淨劍上的血,眸底的陰鷙漸漸消褪,轉瞬間,淡漠爬上眼角眉梢,他眼也未抬地淡聲道:「本王素來敬重英豪,且留阿爾泰將軍一具全屍,送到荒沙給他立座無名碑。」
管硯聞言,卻是微驚。
他家殿下也忒會做人了。
荒沙的無名碑,顧名思義,無名無護,既無人保護,荒沙上的各種蛇蟲還不得把他的屍體啃個精光?
也是,阿爾泰這種人有什麼值得他們敬重的?他們雖未曾提前知會百姓撤離榕城,可兩軍對峙,縱是入城,不殺手無寸鐵的無辜婦孺乃為行軍之道。阿爾泰倒好,不單縱容手下將士燒殺擄掠,還大肆屠殺手無寸鐵的無辜婦孺,當真是可恨至極!
雲舟。
遼闊的天幕碧藍如洗,牛羊成群結隊地緩緩前行,低矮的草叢隨著微風盪出一片綿延不盡的漣漪,遠遠望去,宛似如畫美卷。
不過半個時辰後,橘色霞光傾瀉下來,碎成斑駁點點,微斜陡坡上躺著的人悠閒又愜意。
站在不遠處的景嘉珩手臂掛著一件珊瑚紅綢緙絲披風,瞧著那籠在光影里的慕汐,見她那般恬然自得,一時竟不忍心上前攪了她這份難得的閒情。
然涼風一陣一陣地襲來,景嘉珩擔心她受了涼,只得上前,溫聲笑道:「聽雪玳說你在這裡,我便尋來了。天兒要黑了,現下又是初秋時季,夜裡難免寒涼,你且披上這個。」
慕汐聞聲睜眼,見來人是景嘉珩,便也不打算起身,只雙手抬起,接過他遞來的披風,伸了個懶腰,望著天邊的落日餘暉,莞爾道:「來到雲舟有三個月了,我最喜歡的便是在忙完一天的事兒後,來到這裡躺一會兒。閉眼聽著風聲在耳邊划過草叢,呼啦啦地作響,還有牛羊走過時哞哞地叫,那原是煩躁不安的心便能在這一剎間平靜下來。」
三個月前,她接受了雲舟王的安排,在軍營里做了駐軍醫師。雲舟王原要安排兩名女官陪她一起入軍,然慕汐只挑了個對醫理方面極有興趣的宮女,這宮女便是方才景嘉珩口中的雪玳。
景嘉珩許是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到儘是男子的軍營里,便也跟著入軍。
滄叔見了,也不落下風地嚷嚷著要跟來,若留滄叔一人在外頭,她和景嘉珩亦不能安心。只是滄叔入軍也不知要做什麼。
他們正頭疼之際,滄叔卻已自薦要到軍中應卯做火頭軍。
慕汐聽了,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錯。從前鍋鏟不曾拿過一次的滄叔,此番竟要去做火頭軍,倒真真稀奇。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