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從雲後在閨閣時便已跟在她身邊,對她的脾性一清二楚,深知她嘴硬心軟,便輕輕地替她捶著背,溫聲笑道:「二殿下到底是您的骨肉,哪裡能說不聽便不聽的?殿下離開雲舟五年,縱然有些脾氣亦在常理之中,您且想想,他在外頭孤身一人,也不知受了多少苦,若過於良善、太好說話,豈不得時時遭人欺辱?」
嬤嬤這般說,雲後思及這個離家五年的兒子,也不知他在外頭受了幾多苦,心中的氣便一下消散,剩下的唯得心疼。
緩了緩,雲後一臉釋然地朝嬤嬤笑道:「縱是歪理邪說,若經了你的嘴,也能讓你給掰正了。罷了,我們雲舟原也不盛行中原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綱常禮教,既是他們年輕人的事兒,便讓他們自個兒去做主,本宮再懶得管。」
嬤嬤點頭笑道:「娘娘寬寬心,必能長命百歲。」
雲後揚唇道:「本宮要長命百歲作甚?如今這歲數臉都長褶子了,若是百歲,便更不敢看了。」
慕汐怔怔地任由景嘉珩將她帶出宮門。
原來在山上時,他說不拘他同雲舟王和王后說些什麼,亦讓她莫要反駁,竟是這個意思。
王后是什麼性子,他自是比她更了解。
直到此時,慕汐才明白他在山上非得同她保持距離是為了什麼,也許他早已猜到會發生此事,所以他剛剛才能及時趕到儀鳳宮,解了她的困境。
景嘉珩把她帶回營帳,滿臉歉意地道:「我母后方才說的話你別介意,賜婚這種事我絕不會讓它發生。你且好好歇著,我,我先回宮去了。」
景嘉珩轉身欲走,慕汐忙道:「王后正在氣頭上,你現下回去,豈非......」
景嘉珩揚唇笑道:「沒事,母后的性子我比誰都了解,我回去哄哄她,這事兒也便過去了。你昨晚沒睡好,我方才讓雪玳去給你熬了安神湯,你喝了趕緊歇歇。」
這話道完,景嘉珩掀了帘子離開。
輕風捲起簾帳,他那些話宛若碎石落在湖中,在她心上漾起圈圈漣漪,慕汐忙追出去,眼見他才走出沒幾步,便忙道:「景嘉珩。」
男人回首。
「謝謝。」
景嘉珩望著她,聞聲蹙了下眉後,旋即又四散開來,那微彎的眸里漏出淺淺笑意,仿佛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他揮了揮手讓她進去後,便轉身離開。
此事過後,慕汐有近半年多的時間不曾見過景嘉珩,偶爾聽到關於他的消息,還是滄叔帶給她。
年節過後,雲舟王原欲撮合他和一位分部的郡主成婚,奈何兩人出去逛了幾回後,那郡主竟死活不肯嫁,問是何原因,亦死活不願說。分部的領首無法,只得訕訕地進宮退婚。
為此,景嘉珩還挨了好一頓罵。
滄叔把這事兒說與慕汐時,哈哈地笑了好一陣,冷靜下來後,又驀地問:「林姑娘,並非是我多嘴,我就好奇,你為何偏就瞧不上他呢?我瞧著,他待你倒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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