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於桑婭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為了毀滅自己的罪證，竟然毀掉了一座城市！想到那些慘死在獸潮中的市民，那些艱難求生的倖存者，她不由得地攥緊了拳頭，為那些無辜者的遭遇感到憤怒與悲痛。

人性的險惡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讓她的脊背一陣發涼。

「簡直喪心病狂。」良久，她吐出一口氣。

「余成在獸潮中受了重傷，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於是通過一段編輯過的代碼將信息發了出去。我才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一切。」

除了偷走的實驗數據，余成還掌握了曾天等高官出現在研究現場的錄像，一旦曝光，涉及的高官都將會身敗名裂。

但是雅陽市已經被獸潮摧毀。為了拿到這些證據，他通過余成的帳號密碼，故意偽裝他仍然活在雅陽市的假象，吸引了曾天和科研院的懷疑。

曾天他們驚恐萬分，卻又不敢大張旗鼓地行動。於是，他們便策劃了這個所謂的「瑰寶拯救行動」，表面是為了研究成果，但其實是為了進入雅陽市，搜尋余成的蹤跡，同時徹底消滅秘密實驗室的一切痕跡。

他也因此通過一些手段順利獲得了這次行動的指揮權。

他神色平靜，敘述得很平淡。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仍聽出了他極力隱藏的悲傷與憤怒。

「你為什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他是保衛處的人，是目前曾天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但如果他想騙她，完全可以編一個更好的謊言。畢竟獸潮是人為製造的，只要深入調查一定能查出來。

而她的部門跟曾天是死對頭，他將這麼一個大的把柄交給她，豈不是自毀前程？

她陷入了沉思。

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鄔容忱。他身上似乎隱藏著太多的秘密和故事。

曾經他是抗擊獸潮的一名指揮官，曾帶領部隊在獸潮中出生入死，拯救了一個又一個人們的家園。有一段時間，她把他當作了自己追隨的榜樣，鞭策自己不斷前行。

但自從在千象基地那一面後，她發現他並不是表面那樣簡單，而是在背後籌謀一些事。

接著很快，他加入了曾天的保衛處，當時輿論一片譁然。有的人說他是原來不過是個沽名釣譽、貪名圖利的人，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爬得更高；有的人說他丟掉了軍人的尊嚴、骨氣，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可是他從來沒有辯解過一句。

這兩年裡，他為了曾天做了很多事，可謂毀譽參半。這些事她很難評價。她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鄔容忱閉了閉眼，「我知道這一切，因為我一直在暗中追查人體實驗的事情，查了……很多很多年，直到今天。曾天是人體實驗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我投靠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能夠獲取他的信任，得到更多他們的罪證。」

他看了她一眼，輕輕笑了，「是不是好奇，為什麼我會全盤托出，告訴你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