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容忱站在嚴艋的前面，鎮定自若地向他談起自己的經歷。

他語氣十分平靜，態度平和，有條不紊地述說著，仿佛毫不在意對方打量的目光。

他告訴嚴艋，他與莫龍見面時，曾利用改造過的設施偷偷錄下了對話，其中就有關於人體實驗的內容。此外，他手上還有當年莫龍勾結林副院長進行人體實驗研究的證據，那是他父母的好友拼死留下的。

他深知這些資料的重要性，即使是上次曾天被捕時也沒有拿出來。

嚴艋銳利的眼睛打量著他，問題直擊要害，「你手上既然有那麼多證據，為何不直接向聯邦檢舉呢？」

「正因為我在莫將軍身邊待過，才深刻地明白其成功的艱難。」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可以，但後來才知道，他們拼盡力量破開的，只是被裹挾在外面最薄弱的一層黑暗罷了。

他早已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但不能讓為此犧牲的兄弟們的努力付之一炬。

「我們會核實你所說的。你的身份過于敏感，對你的審查也將會前所未有的嚴厲。」嚴艋最後作出了決定，帶走了他遞交的材料。

過了一會，敲門聲響起。鄔容忱轉過身，對上於桑婭關切的眼神。

她猶豫了下，提醒道，「到時孟上將會派人對你反覆審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點點頭，擠出個笑，「我明白。有你的幫助，相信孟上將他們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只是有些感慨，這麼多年的籌謀，終於等到了這天。」

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為了取得信任，只能一次次將過往的傷痕展露剖析。即使他什麼也沒說，她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苦澀無奈。

不過她也並未過於擔心。

因為他們都是歷經千錘百鍊的戰士，所有的傷痛，只會化為磨礪他們的尖刀，讓內心更堅韌。

想到莫龍，她眯了眯眼，「莫龍身為聯邦第一區的上將，卻以利害了那麼多人，這次我們絕不會放過他。」她站在陽光中，神色沉沉，不自覺地顯出了在智獸小隊時的氣勢。

鄔容忱抬頭看著她，一時間有些恍惚。「桑婭，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嚴上校不會那麼容易相信我。」

「我們之前不必說這些。」她語氣堅定，「我之前和你說過，這條路不止你一個人在戰鬥，莫龍是我們共同要打倒的敵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他答應下來，「嗯，希望我們這次的行動能成功。」

儘管他的語氣輕鬆，但她還是聽出了其中隱藏的擔憂。

「我們一定會的。」她想了想，坐到他對面，看進他的眼睛，「你有沒有想過，之前你們太專注自己了，反而忽視了其他更大的力量。」

「更大的力量？」他有些茫然。還有什麼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