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月平靜回道:「我確實疑心有人投敵,但絕對不是師兄。當日我動了胎氣誕下孩兒,為保他的性命,將一身功力全數傳給了他。師兄退無可退,死守溟河,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殺,甚至元神化為精元助我恢復法力。後來他的屍身落下溟河,我亦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死在那裡……」
說到這裡,江上月微微一笑,身上騰起微弱的靈光,現出一個模糊的虛影,又引起了一番驚呼。
「凌師兄,是凌師兄!」
那虛影極淡,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形貌,凌步非一眨不眨地盯著,這是他第一次可能以後也沒有機會再見到的父親。
靈光很快淡去,凌雲舟的影子隱沒了,江上月接著說:「我死後,元神裹著師兄殘餘神魂,追著他的屍身順著溟河流入黃泉,最後停在忘川林邊。」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向岑慕梁看過去:「有一天,河邊來了一個人,他發現了我師兄的屍身,將它從河中撈起,做成了自己的軀殼……」
「是這位岑掌門嗎?」白夢今想到了一些事。
江上月緩緩點頭:「是他。他當時用的別的軀殼,神魂出來的時候我才認出來。他帶著師兄軀殼走過忘川林,我想追過去,卻被留在了那裡。」
她是魂魄,很難逃過忘川林的束縛之力。
江上月停頓了一下,繼續講下去:「過了一陣子,我看到他帶了一個女孩出來。那個女孩卻是個活人,修為只有築基,也不知道怎麼進的黃泉。」
白夢今目光微動,輕聲道:「是我的母親,北溟顧氏最後一個傳人。」
第559章 終現身
江上月的描述,補上了這段舊事。
岑慕梁用凌雲舟的軀殼,進顧家別院帶走了顧留音。這位顧家傳人離開溟河,遇到在外行走的白家子弟。幾年後,他們誕下女兒,起名白夢今。
「那場溟河之戰,是你做的手腳?」凌步非喝問。
岑慕梁目光淡淡瞥過:「是又如何?」
他的承認讓在場多位仙君惱火不已,胡二娘怒喝:「你害死了我的女兒!」
葉寒雨更是淚流不止:「師兄,你現在已經知道七殺師伯不是被害,還沒有悔意嗎?當年不止無極宗死傷慘重,我們丹霞宮也死了許多弟子啊!」
寧衍之整個人都是木的。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周圍一切都那麼地虛假,仿佛連他這個人都是假的。要不是整個人被飛舟法陣拉扯著,也許他根本不會再戰。
「悔意……」岑慕梁頓住了。他又不是初入魔宗,這麼多年,哪裡會因為幾句話就轉換過來?但是刻入骨血的所謂師仇,竟是一個誤會,於情於理,都該有點感懷的吧?可是沒有,他發現自己心中竟然空空如也,什麼情緒也沒有。就連剛才說起舊事大動的肝火,仿佛只是一陣輕煙,就這麼從指尖漏過去了。
這是不是有點不對?
岑慕梁握住手中劍,忽然有一種空洞的感覺升起,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裡長出來了,往外延伸,越來越長,越來越盛。
他聽到了喊聲,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還有那些人顯而易見的驚惶,包括仙盟,包括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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