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淮只答:「有傷。」
那恐怕不是小傷。不然他大可以說沒事。
「岳母大人還交給我一疊罪證。」虞令淮道:「楚王通敵賣國,與北晟勾結。當年伏山一役,聶氏代先帝下旨即刻退兵。楚王意外獲知消息後落井下石,與北晟人埋伏途中,打得容家軍措手不及。」
「當時能趕去救援的只有紀家軍,而這一切都在楚王掌握之中——除去容家,拉紀家下水。按照楚王的構想,本就為先帝所疑的紀家軍在這次援助之手名聲大噪,先帝絕不會再三容忍,此為借刀殺人。」
「但楚王沒有料到的是,先帝聽聞容家軍敗退,一口氣沒上來,駕崩了。」
「聶氏秘不發喪,接我入宮即位。先帝死訊傳出之時,楚王已然錯過造反良機。」
「岳母大人帶給我的,便是楚王與斡爾察的來往信件。」
陸續將這些說下來,虞令淮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容緒。
「岳母回大鄞前和容嶼阿兄碰過頭,因此獲知……你早就知道容家軍戰敗有疑,對嗎?」
話說到這裡,容緒總算明白虞令淮今日為何怪怪的。
她頷首,不置一詞。
「沛沛,我本來很氣,氣你為何不和我說。在會稽時,你我相距甚遠,你摸不清楚我態度如何,不和我說,我可以理解。但到了京城甚至你我成親了,這幾個月來,你也從未說過半個字。」
虞令淮眉目壓下,盯著容緒看,「你不夠信任我,是嗎?」
信任這個詞,真是很重的一個詞。
因為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她不得不權衡利弊。
甚至在成親之前,容緒認真盤算過,他娶她,對他來說利大於弊,是一步好棋。
這會兒她也就有點心虛。
「看著我,沛沛。我已經氣過了,現在我特別理智,這麼問你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虞令淮的觸角又開始大展身手了,他再次覺察出容緒情緒上的細微變化。
「是。」容緒聲音很輕。
虞令淮的心意她不是感受不到,而是……他喜歡她是擺在明面上的,所有人都看得見,但實際上有多喜歡,這個程度是無人知曉的。
「好,我知道了。」
虞令淮竟有了幾分放鬆,像是心裡大石頭終於落地了,語氣也有幾分輕快,「旁的你無需多說,我想我多少能猜到一點。」
「早知道當年我轉身就跑,」他玩笑似的說:「入宮時我看那條甬道長得沒有盡頭,還想過哪裡得罪聶氏了,把我帶進去莫不是要偷偷摸摸把我做了。現在想想,不如轉身就跑,做一個閒王,也不用困在上京三年,我肯定連著就去會稽找你,當上門婿也行。你知道我嘴甜,肯定把你家老太太哄得高高興興的,到哪兒都誇我這個孫女婿。」
他是笑著說的,容緒卻聽得有點心酸。
那日從碼頭回宮,她看見湯麵鋪子正在收攤,據說只做日出前後那麼一兩個時辰。
也不知道虞令淮是在什麼樣情況下第一次去那間鋪子,一夜未眠嗎?
以及,那三年裡他在深宮是如何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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