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在你回京之前。」聶太后又問:「那皇帝呢,從何時開始做怪夢的?」
虞令淮沒有詳細說過,但容緒猜測是在她回京之後。
並且此時容緒忽然想起兄長離京前說過,他的人偶然發現聶家採買珍稀藥材,又四處搜尋名醫。看來那個時候起,聶太后就因夢所困,難以入眠了。
既然聶太后也有這種奇怪經歷,此刻她們倒像是站在同一戰線上。容緒沉吟片刻,看著聶太后說:「我方才打算尋楚王一問究竟。」
「不會是楚王。」聶太后被這怪病困擾已久,早就猜想過數次,到底是誰害她。
楚王入獄後,她也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楚王身上,但平心而論楚王對帝位虎視眈眈,若真想上位,她這個太后的支持楚王是必須拿到的。在沒有摸清她的意思前,貿然下毒使她患上怪病,得不償失。
「不是楚王。」聶太后強調一遍。
容緒請聶太后在暖閣坐下,又喚吳在福來,欲互相對一對病情症狀及發病時間,找一找突破口。
聶太后愛擺架子,見一閹人立在邊上很被看重的樣子,她面上流露毫不遮掩的不屑。聶太后手指捏著茶盞,慢慢摩挲,似笑非笑,「皇帝的事,皇后竟不知曉?怎的還要外人評說,莫不是不信本宮?」
容緒四平八穩回:「即便是夫妻,也沒有事事說與對方的道理。」
「哼。」
聶太后慢悠悠飲完一盞茶,這才啟唇:「反正本宮從未暈倒過,看起來本宮和皇帝症狀不一樣。方才問你皇帝是否做過怪夢,只是本宮的一個猜測,沒想到瞎貓碰死耗子,真中了。」
吳在福聽了這話,忽憶起幾個月前陛下的一些不尋常反應。
他想了想,說:「陛下曾懷疑殿內香料有問題,並奴清除後換新香。紫宸殿、儀元殿、御書房的大小香爐皆被裡外清洗過,薰香也是從庫房重新取的,奴一路護送,親自放入香爐,應不會出差錯。然而陛下在這之後仍陷入過夢魘。」
「等等。」聶太后突然打斷道:「換新前他那兒都用過什麼香?」
吳在福一一道來。
宮中香方大致相同,照理說薰香原料也差不多,但聶家的嘉茵娘子擅長調香,因此聶太后處用的薰香較為少見。又因虞令淮不用聶娘子的香,兩人宮中的香算是徹底不同。
「那麼,薰香也排除。」容緒在紙上劃了一道。
這紙張是問太醫借來,臨時用的。上面印著淡淡紋路,亦因常年放在藥箱裡,帶有淡淡苦味。
聶太后倏地站起,走到容緒面前一把拿起紙張,低頭嗅聞。
「會不會是因為藥材?」聶太后回身,見容緒面露不解,便轉頭對吳在福道:「你還記得年初宮中有過一小起時疫?」
「奴記得,宮人探親帶回來的病症,所幸陛下和太后娘娘未曾被傳到疫病。」
聶太后:「但太醫謹慎,準備了藥囊、香包,各處熏啊、洗啊,那段時間宮裡總是有淡淡藥味,也就花園裡好聞些。現在想想,從那之後,本宮開始做噩夢。」
莫非有人趁著御醫院灑藥防疫,給太后、皇帝居所動了手腳?
容緒陷入深思。
「這麼著,吳在福,你去叫禁軍把御醫都抓起來,一個個分開審。」聶太后揉揉眉心,「為醫者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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