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怎麼來了?」
順成帝看她醒了,心中的一塊巨石落地。
他並不直接承認是自己關心李意清,而是拿皇后做筏子。
「你母后擔心得緊。新歲事忙,朕代她來走一趟。」
李意清有些愧疚,「讓父皇和母后擔憂,是意清不對。」
順成帝伸手摸了摸李意清的腦袋,溫聲道:「你醒了,比什麼都好。」
見到李意清已經甦醒,他不再憂愁。
他身為一國之君,能分給自己女兒的關心,只有這兩個時辰。
「既然你已經醒了,朕便回太和殿批摺子去了,」順成帝臨走前,回頭朝李意清道,「我已經吩咐了菜蔬房,以後新鮮菜蔬,先緊著公主府供應。」
說完,不再多留,轉身離開了公主府。
像是怕自己再多留一刻,就放心不下,舍不得離開。
李意清眼底酸澀。
順成帝來去匆匆,一身霜意未散,便又要埋頭朝政。
柳夕年目睹了全程,對李意清道:「陛下很關心你。」
李意清壓制住泛酸的鼻尖,輕聲道:「我知道。」
她平復了心情,問身邊坐著的柳夕年道:「我昏迷了幾日?」
「正月初六,」柳夕年道,「你已經昏了三天三夜。今日官員休沐結束,駙馬已經去戶部當值了。」
李意清微微頷首。
今日恢復上朝,點出這件事,想來過不了多久,對元府的處罰就會批下來。
畢竟元昇的那些混帳事,可都是實打實的。
*
夜間。
元辭章回來時,外面的地上已經結了一層霜。
他今日去當值,連帶著昔日尚且好說話的同僚都變得陰陽怪氣。
有人還顧及著公主殿下,微微扯了扯那人的袖袍。
那人渾然不懼,「元家做錯了事,我說兩句還說不得?關是元侍中在城南這些日子的花銷,焉知沒有民脂民膏?」
說完,還有些不解氣,繼續道:「那麼一大筆銀子,元侍中眼也不眨就出了,元府還真是闊氣。」
元辭章置若罔聞。
時辰一到,他便起身回了一趟相府,安撫住相府惴惴不安的眾人。
而後踏著清冷的月色,慢慢往公主府走。
李意清已經甦醒,穿著白狐皮斗篷,默然站在府門口。
看見這一幕的元辭章腳步猛地一頓。
他能對同僚的冷嘲熱諷視若無睹,也能對相府大廈將傾應對自如,卻無法平靜地面對李意清。
他甚至不敢回憶李意清一個人抱著羅雪川冰冷的聲音,顫抖著聲音跟他說。
「元辭章,我抱不動了。」
哪怕抱不動,她都咬著牙,穩穩噹噹地托著。
連羅氏的裙擺都沒有落到地上。
她向來鎮定自若,在城南沒有哭,在柳府也沒有哭。
元辭章第一次看到李意清哭得那麼傷心,那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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