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見李意清被吸引了注意力,心底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立刻講述起這兩日的經過。
「原先章河渡的眾人不願意搬離故土,可是年輕一代知道山谷之間,遇到像今年這般的暴雨,原先就破舊老損的房屋是經受不住的,主動來找公子商量對策。」許三回憶了幾天前發生的一幕,低聲道,「公子說,『我們勸只是輔助,爾身為子孫,更應發力』。公子說完,幾人如有所悟,當天夜裡,祠堂就塌了一角。」
許三意有所指,李意清很輕鬆地聽出這兩者的關係。
「是章河渡幾個年輕小輩做的?」
許三顧及元辭章睡著,不敢公然鼓掌,只能重重點頭。
「正是如此。公子聽說了此事,帶著隨行的官員前去章河渡的章家祠堂幫忙。」許三道,「好在祠堂受災不重,大概一個時辰後,將破損的瓦片和歪掉的靈位扶正,就不剩什麼了。」
「那幾個章河渡的小輩趁此機會向叔公進言,房屋失修,現在是祠堂,日後或許就是家中,況且祠堂受損,說不定正是祖宗在天有靈,催促我們儘快搬離。」
李意清唔了一聲。
「誰知道章家叔公人老心清,抬起拐杖在為首的三個小輩頭上一人敲了一下,吹鬍子瞪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幾個搞的鬼』。幾個小輩被識破後,面面相覷,無話可說。章家叔公重重地拐杖砸地,聲音沉穩有力,『祖宗之地,不可輕易離開』。」
許三學著章家叔公的強調說話。
李意清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那現在?」
如果她今日過來沒有看錯,章家眾人都在準備收拾東西準備搬離章河渡。
許三收斂了幾分臉上的笑意,正了正神色道:「後來,也就是昨天晚上……章河渡東邊的山谷滑坡,掉下碎石,砸到了小虎的小腿。」頓了頓,他又想起來李意清對章河渡眾人都不了解,立刻補充:「小虎,正是為首的那三個年輕小輩之一。」
李意清幾乎是立刻問道:「傷的可重?」
「尚好,已經找了草藥包起來,等進了懷松縣或者舒州府,找大夫看過,應當不影響走路。」
李意清這才放下心。
許三道:「章河渡小,小虎受傷的消息幾乎是一晚上就傳了個遍,第二天一早,我記得大概是寅時立刻左右,章家叔公和幾個鬍子花白的長輩攜手,顫顫巍巍拄著拐杖走到公子落腳的小店,詢問現在是否還能去舒州府落腳。」
寅時立刻,看樣子那幾位長輩一夜未眠。
晚輩覺得長輩重視祠堂,若是祠堂受損,說不定就能離開此地,離開不安全的老屋。
可是在長輩的心中,晚輩才是重中之重。
許三道:「章家叔公說,『我們幾個老骨頭死在這裡不算什麼,可是小虎小狼不一樣,他們還年輕,可不能跟著我們被一道困在這山坳坳里。」
原話還有後半句:恐怕哪天死了,都不會有人發現。
許三沒有說出這後半句。
李意清聞言,忽然眼眶有些濕潤。
許三心道壞了,明明是想將一個結果還不錯的故事哄李意清開心,怎麼反而叫人濕潤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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