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成帝想將一個乾乾淨淨,無內憂外患的大慶交到孩子的手中。
李意清沒有說話,安靜地趴在順成帝的膝蓋上。
就像小時候一樣。
順成帝:「都多大的人了,還這般愛撒嬌。」
他雖然語氣嗔怪,但眉宇之間,是淡淡的喜悅。一個年過半百的君主,在珍惜和自己的女兒相處的每一刻。
李意清道:「父皇要把我和皇兄都送去西北,我沒有意見,可是父皇……你的身邊,可就太孤單了。」
順成帝愣了一下,笑容淡淡:「帝王之路,本來就是孤寂的。」
太和殿太大,君主的書案擺在殿內中間,一轉頭,根本看不見窗外的清冷月光。
他伸手搭在李意清的發邊,語氣茫然嘆惋:「也不知道你皇兄他,是不是在怨我恨我。」
怨也好,恨也罷,總之他能平安無事就好了。
「皇兄沒有恨你。」李意清想到了什麼,坐直了身子,對他認真道,「我還沒有的回京的時候,皇兄就派人送了一枚香囊給我。」
李意清認真地比劃,只恨自己今日出門沒有帶上。
順成帝被她勾起了興趣,低聲問道:「什麼香囊?」
李意清道:「那枚香囊裡面,放著一張紙條,上面畫著一盞橘色的孔明燈。」
孔明燈,李意清和李序澤幼時,順成帝會偷偷帶著皇后和他們出宮放的孔明燈。
李序澤那般聰慧,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順成帝的刻意疏離。
順成帝神色有些怔然,半響,才低低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低:「序澤啊序澤……」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或許三個月,或許三年,過去會覺得人生短暫,歲月不居,恨不能千百載長存人間。可是現在,斯人已逝,如果不是要為兒女肅清朝堂,要這殘軀何用。
或許那日靈堂前匆匆一眼,就是父子最後相見。
不,是全家人的最後一次在一起。
順成帝想起棺中的皇后,笑容苦澀又帶著幾分釋懷,「意清,那天你母后倒在我的懷中,可知我有多難過。」
他用陳述句說著疑問的話語,並不期待一個回答。
李意清擔憂地看著他。
順成帝將差不多快要癒合的傷口重新撕裂,本來結痂的地方重新變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他自虐一般道:「你母后曾大病一場,後來就埋下了禍根,我看著她身子一點點衰弱,卻束手無策。淑貴妃向我舉薦了玉順儀,讓她幫忙調養身體,可是皇后的身體還是一點點的衰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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