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最後一根線。
可是這一根線,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剪斷。
因為炸彈的顯示屏上閃爍著一句話。
在這個炸彈爆·炸的最後三秒鐘會呈現出下一個巨型炸彈的具體位置。
可是如果他把這個炸彈拆除了的話,雖然他們會活下來,可是下一個炸彈埋放的地點附近的人們將會被炸死。
他在掙扎。
要不要等到讀秒最後的三秒鐘,看到炸彈上顯示的地點,來挽救更多無辜的群眾。
還是為了自己的存活,而剪斷那根捆綁住了更多人生命的線。
而她好像看出了他內心的掙扎,意外安靜地坐在觀光廂內。
松田陣平也是第一次跟這位不太熟的後輩說了很多,說到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父親、說到了四年前死亡的夥伴、說到了他成為警察的原因。
她就那樣安安靜靜地聽著,像一個影子似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嘛,真可惜,就這麼掛掉還有點不甘心呢。」他開玩笑地點燃一根煙,在吮吸一口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問雲居久理:「最後一根,你介意嗎?」
雲居久理搖搖頭,只是用一種很空洞的表情看著他。
松田陣平故作輕鬆地說:「如果我不剪,你會恨我吧。」
雲居久理沒有說話。
他自顧自道:「會覺得自己怎麼這麼犯蠢,幹嘛要跟這個不要命的爛傢伙跑到這個地方來,結果明明可以讓自己活下來卻非要逞能的當個死前英雄……之類的,應該會這樣想吧?沒關係的,你說出來也沒關係,就是現在打我一拳我也不會躲的。不過你別哭啊,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
「如果我說我怕死,你會剪掉嗎?」她冷聲開口。
這個聲線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剛進來的時候還是那副咋咋呼呼的樣子,甚至還說希望能在死前能夠和他當三分鐘的男女朋友之類的話,並且還拍下了所謂「證據」的視頻和照片。
但在他決定不剪的時候。
現在坐在他身後的女人,讓松田陣平看著她有些陌生。
如果不是知道她沒有雙胞胎姐姐,松田陣平甚至要覺得在那一秒鐘之內,他見到了兩個雲居久理。
她也沒有大哭大鬧,更沒有因為炸彈還剩最後一分鐘而害怕。
只是無比平靜地看著他,似乎這個回答才是很重要的內容。
該怎麼回答呢?
好像不管怎麼回答,他都會成為一個罪人。
松田陣平抿唇,露出苦笑:「如果這裡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不會。但你在這裡……」
他不希望把她也牽扯進來。
現在無法踩剎車的火車進入了軌道選擇,一條捆綁住了一群人、一條捆綁住了一個人。
他的這條車,無論開往哪裡,都沒有辦法踩剎車。
想到這裡,松田陣平又開起玩笑,好像為了能夠讓氛圍變得輕鬆一點,即使完全沒有辦法輕鬆。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在一半的時候把你推出去,摔個殘疾也比炸得粉碎好。」
雲居久理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如果我說我怕死,你會剪掉嗎?」
「……」松田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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