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田由梨微微停住動作,狐疑地瞥了雲居久理一眼。
雲居久理端詳著她的神態,眼尾微微眯起,沒有任何詫異的色彩反而在奇怪為什麼雲居久理要提到自己弟弟。
很好。
千田由梨知道。
知道自己弟弟要提前出獄了。
千田由梨哼笑一聲,語氣有些責怪的意思:「你們不會以為提到我弟弟,我就會幫你們作證吧?我和北村先生之間可和我弟弟沒有任何關係。」
雲居久理不惱不怒:「因為弟弟傷人而一直身處於愧疚之中的千田小姐,你能夠把自己人生九年的時間都奉獻在照顧受害者上面,這麼多年一點自己私人的積蓄都沒有留下來而是全部都給受害者交付了醫藥費。在弟弟出獄之後的你,一定很想要讓弟弟能夠在這個社會上有生存的能力吧?是不是有人答應你,如果你給北村河設套可以給你一筆不小的費用呢?」
千田由梨的臉色開始變得青白,語氣也跟著急促:「你在調查我?」
很好。
她急了。
雲居久理說對了。
為了乘勝追擊,雲居久理扔出來一個東西。
那是一張探監券。
千田由梨看著上面寫的監獄名稱和囚犯的名字,整個人的神情像是被抽乾了血液,空洞而又憤怒。
她攥緊自己的背包帶,憤怒地沖雲居久理吼。
「你去看三郎了?你們為什麼要去找他?他下個月就出來了,你們現在去找他想要幹什麼?你們這些律師真是下三濫,你們有什麼權利這樣做?」
雲居久理確實去見了千田三郎。
在監獄裡面呆了十年的男人,已經完全褪去了人的生命力。
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連說話的語氣里都有一種被抽乾了的無力。
雲居久理彎彎唇,對千田由梨被自己激怒這件事很滿意,她笑道:「我想你也經常會去監獄裡探望你弟弟吧?十年前因為你弟弟故意傷人而對他完全喪失希望的父母這些年從未去探望過他,只有你、身為姐姐的你每個月都會定期去探望。
你知道弟弟對人生的擔憂,在裡面待的時間太久就會恐懼外面的世界。他應該很多次地向你表達過這樣的困惑吧,『姐姐,我好害怕,出獄之後我還怎麼生活?外面的人能夠接受我這樣一個暴力犯嗎?我的人生從我進入監獄起的時候就結束了,有的時候覺得,死在這裡的我會不會更輕鬆呢?』
而你大概率會這樣對他說『放心吧弟弟,姐姐會幫你想辦法的,等你出獄之後我會給你的人生一個交代。你不會永遠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姐姐一直都在,相信姐姐,姐姐在外面等著你。一定、一定要振作起來。』對嗎?」
雲居久理得聲音不急不慢,時而模仿男人的語氣、時而模仿姐姐的角色。
聲音像是流淌著的涓涓細流。
落在千田由梨心裡的時候翻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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