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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容並未應聲,只是抿著薄唇看她,眼中是她看不太懂的情緒。

也是,四年前她便是如此。

那時她剛跟在鄢容身邊不久,便被譽王妃安排成了鄢容的貼身婢女。

鄢容起居就寢,都是她來照顧。

她先前是縣令千金,自然都是旁人服侍她,她又何曾會照顧人,更別說是那男子的衣飾。

虞清光低著頭去扯那少年腰間勾連的玉帶,半天也毫無進展,甚至還不小心將那腰間的玉佩打掉,摔了個粉碎。

那玉佩據說是鄢容是在寺廟中重金求來的,虞清光見勢一慌,便要跪下,「奴婢笨手笨腳,從未侍奉過人,請公子恕罪。」

鄢容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攔住了她下跪的動作。

他似是渾不在意,將那玉佩撿起來,「少大驚小怪,這玉佩碎了就碎了,也不值幾個錢,就是有點可惜。」

說著,他似是想起了什麼,「明日我便讓玉匠把這些碎玉給你打造一對兒耳飾出來,也不算浪費。」

虞清光只是低著頭認錯,半分也不敢應聲,倒是叫鄢容聽得煩了。

他抓住虞清光的手抬起,迫使她看向自己,安撫她道:「你是第一次侍奉人,公子我也是第一次被人侍奉,都不熟練,以後互相習慣就好了,我又不會怪你,你怕什麼?」

那時少年眸光澄澈,眉目間稍帶稚氣。

她為少年更衣後,有時會伏在床邊,隔著那輕薄的紗帳同他聊上幾句,有時便隔著一道珠簾,她便在外頭的羅漢床上小睡。

那一道珠簾和紗帳分明擋不住什麼,可少年卻並未有半分逾越。

虞清光抽回思緒,視線落在鄢容的面上。

眼前的人早已褪下稚氣,眸中淡漠,又暗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就這般立在她面前,身形頎長,甚至能將她的完整的攏在影子裡。

讓她第一次生出了怯意。

虞清光下意識便後退了一步,垂下眸子:「回,回大人,民女這幾年粗使做得多了,手上沒輕沒重,恐不能侍奉好大人。」

說著,她甚至不等鄢容開口,便要轉身離去。

同四年前一樣,鄢容一把叩住了她的手腕,攔住了她轉身的動作。

握住虞清光的一瞬間,鄢容清楚的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輕顫。她方才的話、倉皇轉身的背影,以及軀體的反應,都在清楚的告訴鄢容,她在害怕。

虞清光初見他時沒有害怕,再次欺騙他時也沒有害怕,卻在他深夜召她侍奉更衣時害怕了。

亦或者是怕他,怕他自己對她做些什麼。

鄢容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虞清光會這樣想他。

先前已經誤會他在外頭偷聽,而如今又將他視為趁人之危的登徒子,難道他當初做的那些改變還不夠嗎?

虞清光被鄢容抓的用力,手腕傳來微微的刺痛,她忍痛擰起眉頭,看向鄢容時,眸中便已有了些怒氣,仍舊拒絕道:「大人,淺橋侯在外頭,民女可替您將她傳喚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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