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見爹娘時,只顧著口頭傳信,現在想來實在不妥,她當時便應該寫封信託爹娘給鍾子盈送去。
由於想的入神,一時也忘自己身在馬車之中,正要去喚煙景拿紙筆,一抬眸,竟是迎進了鄢容的視線里。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猶如張開的大網,正等著她撞進去。
兩人視線匯在一起後,卻是鄢容先別開眼,他轉過頭去,看向馬車外面,只給虞清光留了個側臉。
方才那宴會上被他飲下的九醞春酒,這才逐漸回甘,果釀充斥在口中,竟讓他舌尖微微有些泛酸。
那酸澀順著舌苔一路從喉間下滑,蔓延至五臟六腑。
他腦海中浮現方才虞清光的面容,她微微蹙起眉,似乎有些身心不寧。
只是看了一眼那個人而已,就是這般模樣。
鄢容靠向馬車,緩緩閉上了眼,眼前的黑暗讓他口中的味覺逐漸放大,感知也越發清晰。
不是舌頭酸,是心裡酸。
第9章
馬車裡一片安靜,唯有那碾過長街骨碌碌的車轍聲。
虞清光心裡思量著要如何將信送給鍾子盈,到底是她兩人無緣,先前也未曾見過一面,托爹娘傳的話即便是傳過去了,鍾子盈想必也不會輕易聽從。
硬要說道別,恐怕唯有她送去書信方可。
樓館和刺史府離得並不遠,不過一會兒便到了府門口。
鄢容先下了馬車,虞清光跟在後頭。
她想給鍾子盈送信,恐怕還得是讓鄢容應允,若是偷偷去送,容易被發現不說,保不齊他又要氣成什麼樣子,若是再做出一些事來,真的就為時晚矣了。
她實在是做不出,眼睜睜的看著鍾子盈毀了前途,她現今被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送一封書信或事是見上一面,應當是她唯一能爭取到的。
倘若鍾子盈為此亂了心,春闈落榜,絕了仕途,她定然難以原諒自己。
她抬頭去看,發現鄢容步子邁的大,自己竟不知不覺的落了他好幾步遠。
虞清光先前光顧著想送信了,便不曾分心給鄢容,這會兒見鄢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方才覺得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若是趕著他這會兒提,恐怕是火上澆油。
她知道鄢容心情不佳是因為她,她了解鄢容的脾性,曉得要如何哄,但她實在是不太想費盡心思哄,但又礙於鍾子盈的信,不得不提著裙側,小跑追上鄢容問道:「大人是生氣了麼?」
鄢容起先在馬車裡,便等著虞清光去問她,誰知她半個眼神都沒給他,低著頭只想著自己的事。
他可以因為虞清光騙他而生氣,但唯獨在這件事上,他氣不得。
他拆散了虞清光的婚約,本就失理在先,便是他見到鍾子盈都要愣一下,更何況是險些要與他成婚的虞清光。
倘若真是因為虞清光看了他一眼,他就要為此生氣,或是再做出一些不好的舉動,那他當真和混蛋沒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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