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聲音沒有回應。看上去不是那種能聊天的東西。黎應晨等了一會,意識到此君智能程度尚不及Siri,只能靠自己。
這是哪裡?
參天的林木如山一般遮天蔽日,看不到盡頭。夜已深了,除了燃燒的火光點起一片亮,遠處密林一片黢黑,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森林深處,一條土路小徑之上。
我是誰?
黎應晨低頭,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自己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綢緞齊胸裙,是未出閣姑娘的打扮。柔夷細膩無繭,肌膚白皙,腦袋上墜著似有幾斤沉的髮辮與首飾。摘下其中一個看一看,簪子上鑲著晶瑩剔透的水晶和碧藍點翠。
黎應晨這輩子沒感受過「投胎技術過硬」是種什麼樣的體驗,只能初步判斷,自己似乎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誰殺了這些人?危險源是什麼,在哪裡?
這些屍體大多是男性,基本都穿著一樣的藏藍色短打,裹著頭,似乎是小廝護衛一類的角色。女性只有一個,穿著半舊的藕粉色細布裙,更像是侍女。
他們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共同點:鮮血流了滿地,身上卻沒有一點傷痕。
就好像這些血是憑空流出來的一樣。
馬車內部寬敞極了,鋪著柔軟的絲綢坐墊,腳下是落了些灰的毛皮地毯。黎應晨沒有貿然出去,只是慢慢滑下座位,跪在地毯上,向著最近的那具屍體探出手。
那正是唯一一具女性的屍體,倒在馬車兩三步遠的距離。在她的手上,有一本捲起來的書。
屍體死去不久,尚未僵直。黎應晨得以將那本書拿下來,收回車裡。突遭巨變,她臉上卻是笑著的,下手穩且謹慎,像是微風吹起車簾輕晃,再沒多的動靜。
這書已被翻開一頁,一些文字被血浸透,還能依稀辨認出部分內容:
【針女】
深夜做工的疲累織女,不小心昏睡於縫紉機的台面之上。在睡夢中,被縫紉機亂針■■。
她在第一針落下時醒來,卻已經太遲了。悽厲的慘叫聲持續了一整晚,沒有驚動任何人。
直至次日■■,女工們才發現那名女子。她已經與■■融於一體,臉皮與金線一同被繡在了新布之上,輕微地抽搐著。
她還活著。
嗟乎,鮮艷的赤色令人垂目。
自那以後,人們經常目擊到一個■■■■的女子,遊蕩在叢林深處。
她的怨恨留存於■■之中,徘徊於人世間,無法得到解脫。
是為針女。
……
比起針女的可怖,黎應晨第一反應是:先不管什麼針女不針女的,這作坊老闆應該先被吊在路燈上冷靜冷靜。
然後就是,這份記錄有問題。
首先,不管這個世界是近明清時代的民間工場,還是近現代資本的工廠,廠子本身都是重要資產,常理應當有個守夜人。每天都要上工,其餘女工應該也不會住在太遠的地方。
怎麼會悽厲慘叫一晚上,還沒有人聽見呢?
其次,直到第二天被大家■■發現時,她還是活著的。
兩段之後,「怨恨徘徊於人世間,無法解脫」時,則明顯已經成了鬼物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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