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玫腳步輕，走到黃悅英面前站了好一會才被她發現。

黃悅英擱下手中織了一半的圍巾，屈起食指貼在鏡框下邊沿抬了抬，眼球往上翻，「是你啊。」

她的語氣貌似有些失落。

林舒玫猜，她是在等鄧瑗。

林舒玫有時候真得不太明白，明明身體狀況就不容樂觀，為什麼到現在還在想著要讓鄧瑗生孩子。

「外婆。」林舒玫拉開凳子，坐到她對面，「媽媽也不容易，公司里的事都是她在忙，外婆，你就不要在逼她了。」

黃悅英抬眸瞥了她一眼，有幾分煩，表情好像在說「你什麼都不懂」。

林舒玫抿著茶，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去勸，又坐了會，齊嘉硯來了。

來黃悅英這裡之前，她給齊嘉硯發了條信息，報備日常，只是沒想到他也會來。

門開的那刻寒風吹進，一瞬間的冷，林舒玫握緊拳頭，心裡打了個冷顫。

齊嘉硯和黃悅英問了聲「好」，坐到了林舒玫身邊。

他今天穿的是件深棕色的羊絨大衣，裡頭搭了件白色高領打底，這一身穿搭，都是她今早起床時幫他搭的。

互相寒暄了幾句，黃悅英突然問：「嘉硯，你奶奶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哪家的姑娘啊？什麼時候帶回家看看？」

林舒玫快速瞥了一眼齊嘉硯，又立刻收回目光，頭往右偏，用頭髮擋住臉，放在膝蓋上的手捲成拳頭，微微發冷。

齊嘉硯避開了前面的問題，淡淡笑道：「會的。」

話落，冰涼的手被溫熱體溫覆蓋，心也隨之一安。

*

兩人分頭開車離開，林舒玫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忽然想起來家裡的沐浴露用完了，看了眼時間，九點多，肚子也有點在唱空城計，於是打轉方向盤，到了家附近的一家商場裡。

想到可能會買好多的零食，林舒玫走到前台收銀處準備拿個小推車。

摸出手機和齊嘉硯報備行程，只是才把信息發過去，一抬頭，就看見那抹高大的棕色身影。

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站在貨架前的齊嘉硯也轉過頭來。

目光對視，幾秒後，他推著推車朝她走來，伸手理了理她脖子上的圍巾，摸了下搭在圍巾上的長髮。

「圍巾夠暖嗎？」

「嗯。」林舒玫心想：暖不暖也都是要戴圍巾的。

「你怎麼也來了？」她問。

齊嘉硯看了旁邊貨架的一眼，「買牙膏。」

林舒玫順著他的目光轉頭，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品牌的牙膏，「買牙膏嗎？」她怎麼記得臥室里的牙膏還剩不少？又或許是記錯了？

「你要買什麼味道的？」林舒玫很自然挽起他的手，往擺放著牙膏的貨架那邊走，笑問：「薄荷味的？」

齊嘉硯低眉，眉眼帶著淡笑，略顯疲憊的眼神中存著幾分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