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沅對看戲沒什麼興趣,便帶著攬星坐在最末,打算待眾人瞧得上頭時偷偷開溜,卻忽聽見黑暗處的嚎叫,伴隨著兩位女使的閒話,一同傳入了她的耳中。
「啊啊啊,這狗這般大,我真的好怕。」
「沒辦法,皇后娘娘前些日子琢磨著在宮中養條兇猛的大狗,公主為討娘娘開心,特地尋覓許久,才找到這樣一隻。」
「說來,昭徽長公主不是一向不大喜歡皇后娘娘嗎?怎麼忽然想著要討好她?」
另一人沉吟半晌,壓低聲音道:「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公主與娘娘不睦,是因她對沈大人另眼相待,而娘娘卻總偏幫著寧國公家的大小姐,宴席聚會從不忘給她下帖……」
「可前些日子,沈大人來找過公主一回,不知說了什麼,公主便轉了性子,想著與娘娘和緩關係,這才牽來這東西,打算借皮影戲謝幕之後給娘娘送上。」
說話間,又傳來幾聲野獸的咆哮。
「這畜牲真的好兇啊……皇后娘娘真的喜歡這樣的東西嗎?」
「你有所不知,娘娘的琴音一絕,可馴萬獸,從前在宮裡撫琴之時,連鷹都在天空盤桓呢。」
聽到這兒,寧沅垂眸,彎起一個清淺的笑來。
沈蘅姐姐的琴音指法,乃得其母傾囊相授,其實音律馴獸一事,她的母親亦可,不過用的卻是笛子。
她們兩人,當年正是因琴笛和鳴,才惺惺相惜,結為手帕交,甚至還一同寫了曲譜,一本琴,一本笛,各自珍藏。
可惜她娘親過世得早,無人來教她吹笛,只留下一本稍稍殘破的曲譜。
她曾細讀數遍。
她正想得出神,卻聽見一聲驚聲尖叫:「啊——」
緊接著,便有一團黑影帶著風捲殘雲之勢衝上了戲台,撞倒了一旁的火燭。
火團瞬間炸開,把戲台和觀眾席隔絕開來。
戲院頓時亂作一團,烈火後傳來陣陣嘶吼。
隔著重重人海,她只看見陛下氣惱地同昭徽說了什麼,而火光之中,昭徽的臉龐有些不知所措。
戲院的大門已然水泄不通,隨行的禁軍暗衛趕忙把帝後護在身後。
那野獸仍在台上的火海里胡亂衝撞著,先前表演的伶人被淹在火圈裡,野獸嘶吼與切切哀聲不絕於耳。
這樣的叫聲……
寧沅瞳孔微縮。
狗什麼狗,那分明是狼!
得把那野獸引開!
否則那些伶人怕是不葬身狼口,也得死在火海!
戲班的人捧著水,卻遲遲不敢滅火,生怕火勢稍減,那狼便會撲出來,把他們撕成碎片。
寧沅心中清楚,她那點微末本領,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是她可以去找能解決問題的人。
她費力自外逃的人群擠至被裴子星等人護在身後的帝後面前,大聲提醒道:「皇后娘娘,你可以撫琴引開它,再由隨便什麼人把它斬了!」
沈蘅痛惜回喊道:「如今哪兒有琴?再說,沅沅,琴音本就沉穩,適宜自娛,現下這般喧囂,縱然有琴,台上怕也是幾乎聽不見了!」
也是,他們本就是來看戲的,如今哪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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