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恰是他在先帝狩獵之時,以七歲之軀,一箭穿破三盞浮燈,自此聲名大噪。
……那時她不過是個奶娃娃,便對他如此印象深刻了嗎?
沈硯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他只覺得氣悶,煩躁,怒火中燒。
回到寧沅房間,他剛把她撂在床上,一路跟來的小侍女道:「奴婢去給小姐煮醒酒湯!」
說罷,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沈硯心下知曉此刻他該離開這兒,可一雙腳卻怎麼也邁不出去。
他鬼使神差地走回榻前,凝著榻上熟睡的少女。
青絲散落滿枕,不知是醺醉還是得意的笑容彎在唇邊,眼下掛著淺淡酡紅。
清純之中添了些許讓人想要親近的媚態。
或是昏暖燭火作祟,他莫名覺得她像一隻故意把肚皮翻給他瞧的小貓,令他想要去觸碰。
待回過神時,他的手指已然探至她臉旁。
甚至只要再往前那麼一點點,便能觸碰到這份近在咫尺的柔軟。
眸光微黯。
他頓了頓,最終還是蜷起了手指。
他不能在她不省人事之時無端這樣做。
他坐在床邊的圓凳上,開始破天荒地反思自己。
他自知他並不重色,尤其覺得夫妻之間不應只耽於欲望,當以相互扶持為重。
可寧沅似乎是個例外。
他初次見她,知曉面前這個軟柿子般任人拿捏的女孩,便是與他指腹為婚的寧沅。
他不喜歡她的怯懦性子,也不喜歡她的拘謹舉止。
可自此以後,他便總是會若有若無地留意她。
但他明白,她決不是他想娶的夫人。
她不夠深謀遠慮,不夠沉穩端莊。
所以,他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不願耽擱她日後的前程。
後來意外頻生,他覺得她或許還能成長,若得他栽培指導,日後也未必不能變成他期許的模樣。
但上回,她被她那繼母陷害沉塘,他不得已親自抱了她一回,水中的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忽然很想為她撐腰。
撐一片可以任她自由的天地。
自那以後,他便時常會眷戀起那時懷中的柔軟。
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存有私心,故而今夜席後,才毫不避諱地抱她回來。
否則依著他從前的性子,當是該喊幾個小廝把她用轎輦給抬回去才是。
他這是怎麼了?
他確信他依然不喜歡怯懦性子的人,可他確實會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
想見到,想觸碰。
他不該這樣的。
思慮之間,寧沅身邊的小侍女端著醒酒湯回來,恭謹道:「奴婢已經把這醒酒湯吹至稍溫了,剛好能餵小姐喝下,沈大人,您且換個地方閒坐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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