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男子對姑娘強取豪奪時一把撕碎了她的衣裳。
她好奇時曾試著撕過自己的衣裙,最終只是徒勞一場,空留幾個變了形的指印,卻沒想今日扯著他的衣料,居然真的一扯就碎!
她鬆開指尖,窘迫地跳下床來,朝衣櫃走去:「對……對不起啊,我去給你尋來針線縫一縫。」
沈硯垂眸,望著自己殘破的衣裳若有所思。
他今夜所穿的是桑蠶絲製的墨色紗衣。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特意向沈氏名下的衣坊尋來這樣的布料,本身就是為了讓她折損,討她歡心的?
古有妺喜好撕帛之聲,夏桀為討她歡心,命宮人取來若干織造精美的絲帛,在妺喜面前一匹匹地撕裂,好博得美人一笑。
寧沅則喜好胸肌。
且根據她的心聲來推斷,她並不喜歡直截了當暴露在她面前的那種,她往往喜歡根據男子在外的裝束去推斷想像。
故而他想,他該尋到一種料子,上身時端肅,卻在觸碰時極易破壞,如此一來,既滿足了她對外在的觀賞,又能滿足她觸碰之後的猶抱琵琶半遮面。
這也是他今夜不敢在外多停留,反倒等在她柔軟床榻上的原因。
這布料太過嬌貴,他怕還未待她親手摺損,便已然被勾壞了。
這是桑蠶絲紡出來的紗線,經過織就染色晾曬後製成的香雲紗,且需得要多年未售出去,直至其變作陳布,易糟,抗撕裂性便會一同變差,才能讓寧沅這樣力氣小的女子給撕裂開來。
她還是太過良善。
本就是穿來給她撕的衣裳,她反倒愧疚地跑掉了。
寧沅帶著針線折返回來,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床榻上,順手燃起一根燭,穿針罷,沖他招了招手。
「你過來些。」
沈硯不著痕跡地挪了過去。
房內昏暗,唯有那雙映著燭火的眸子明艷晶亮,兩人對坐著,他不由覺得如今的景象倒很像琴瑟和諧的婚後。
他從前從未期冀過與另一個女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甚至多想一想,便會覺得很煩。
他不喜歡他的生活被人打亂。
如今看著她認真的神色,他忽然覺得若是能過上這樣與她相伴的日子,其實很不錯。
寧沅其實可以感受到沈硯毫不遮掩的目光。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一瞬不轉地凝著她,她也沒有勇氣抬首去看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窘迫至死了。
她可能是從古至今毫無武功卻能夠兩指撕裂男子衣裳第一人罷。
她知曉有些高門大戶會特地尋一些極其金貴的料子製衣,這段時間,她也與楊知意見了不少,可沈硯身上這件的料子已經不單單是金貴那麼簡單了,看這色澤與薄度,誰人不會贊一句上乘?
但品質甚至可以說是差勁。
稍有不慎,便會讓其主人當眾出醜。
沒有人會拿這樣的布料做衣裳,尤其是沈硯這樣重衣冠之人。
思緒紛飛之間,她的力道不慎大了些,先前縫上的連同剛穿進去的針孔又是「嘶啦」一聲,衣裳再度扯出了一道新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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