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楓哼了一聲：「愈發胡說了，我肯定是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的，這不是你不願意嘛？」

「若是劍君真的願意，便請告訴我一件事。」

玄念鄭重望向她：

「劍君對我突然起意，反覆糾纏乃至最後拋棄，究竟是否為了報復何人？

「我——」

玄念止住她，聲音平靜：

「請劍君想清楚再告訴我，劍君過去對我撒過無數的謊，但唯有這一次，我希望劍君能對我說上一句真心話。」

巫九楓有一會兒不說話，她自己琢磨著，眉頭慢慢皺起：

「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縱我說不是，你也不會相信。」

「不，這一次，無論劍君說什麼，我都相信。」

玄念眸光澄靜：

「劍君讓我給你一個機會，雖然我已近於一無所有，卻至少還剩下一條性命堪與劍君對賭。所以，我願意再給劍君一次機會，也給我自己一次機會，這是我最後一次願意無條件地相信你。」

他微微笑道：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有限的，縱使劍君在我這裡可以支出更多的信任，但若是一味的索取濫用，那麼它也總有一日會被榨盡，希望劍君莫要再讓我失望。」

巫九楓看了他好一會兒，糾結著一時沒有回答。

玄念見狀便笑道自己不急，讓她慢慢想一想。

兩人繼續在長街上散著步，一直走到了日光消磨，月上柳梢，清白的月輝逐漸灑滿了整片大地。

巫九楓在這段時間內想了許多，她回答什麼其實不重要，對方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才重要。

等她終於火急火忙給自己塑造出來了一位因愛生恨的「白月光」，並圍著他編出了一套應該可以暫時應付玄念盤問的話和真誠熾熱的告白之後，抬起頭來。

玄念如有所覺，眸光澄若秋水：

「劍君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巫九楓看著他的眼睛，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更加真摯一些，「其實我之前是有過——」

玄念忽然伸手掩住了她的口。

艹！

巫九楓心中怒罵一聲，但面上卻只是眨了眨眼，用疑惑的目光看他。

「劍君不必再說。」

巫九楓：「……」

玄念眸似星光：

「劍君就當是出於我的一點小小私心，貧僧現下心臟不好，還是莫要聽劍君和舊情人之間的恩怨了，況且——」

他微微一笑：

「我賭劍君縱使現在心中有著他人的影子，但將來也會喜歡上我。」

他虛虛掩在巫九楓口鼻間的掌心忽然被一個濕熱的東西碰了一下。

玄念慌忙收回手，巫九楓沒好氣地瞪他：

「你可以早一點告訴我的！」

「若是早說又怎麼可以看劍君如此苦惱？」

巫九楓眯著眼磨了磨牙，最終決定還是暫時放過他一馬：

「這麼說，你現在是答應我了？答應與我在一起？」

玄念輕輕頷首。

巫九楓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從袖袋中取出了那個小匣子，輕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