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色的眼睛吧？」

「胡說，明明是藍色的！」

「……」

僧人笑著看著他們跑遠，轉而回身，摘下斗笠，看向面前的這一棵大樹和樹間停棲的幾隻烏鴉。

烏鴉們像是也察覺到了來了很不好惹的人，乖順地抓著樹枝啄啄羽毛，叨叨樹葉，偶爾朝著下面瞥去幾眼。

白衣僧人望向那隻即使是置身於群鴉之中也掩不住睥睨天下之態的某隻烏鴉，笑嘆了一聲：

「巫劍君還要再繼續藏下去嗎？」

烏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他，幾臉懵然。

玄念無奈：

「劍君不必擔憂，貧僧不是為了尋仇而來，只是想與劍君好好談談。」

這話一出，大樹上終於有了動靜。

一道清越的女聲從群鴉中傳出：

「靠！你怎麼發現的？」

烏鴉們沒想到自己的夥伴里居然有口吐人聲的，都嚇了一跳，紛紛扇動翅膀飛走，只留下了樹上最後一隻烏鴉和樹下的唯一的一個人對峙。

巫九楓扇了扇翅膀，一時打定不了主意是要去扇他幾下還是先飛走，等再過一會兒異形狀態消失再來復仇。

玄念淡淡一笑：

「如今，就算巫劍君跑到天涯海角，也瞞不過貧僧了。」

烏鴉怒道：

「艹！還有沒有點人權了！」

玄念靜了靜：

「巫劍君確定要在現在的這副模樣下和我談人權？」

回應他的是一顆憤憤的小石子。

玄念搖頭：

「劍君莫要試探，貧僧說了不會動手便不會動手。」

隔了一小會兒，樹枝間探出一顆烏黑的鴉頭，眼神警惕：

「你說話還算話嗎？」

「算話。」

「不准揍我。」

「好。」

巫九楓這才放下了心，慢悠悠地扇動著翅膀朝他飛了過來，落下兩個字：

「接駕。」

玄念失笑，想了想還是雙手托起放到胸前供她站好。

巫九楓落到了他的手掌上，她挪了幾下爪子，對上了眼前人含笑的目光。

巫九楓總感覺他是在嘲笑自己，氣得啄了他幾下：

「不准笑我。」

「我沒笑。」

「那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很醜？」

「……」玄念沉吟了一會兒，終於笑道，「美醜媸妍不過一具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