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便窩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看劇本,提前做準備。
冬日清晨的陽光,被半透明的遮光簾阻擋,斜射進房間的光線變得極為柔和,像雨夜路燈下的光圈。
池雨深在房間另一頭的辦公區域工作,開視頻會議、打電話,看起來很忙。
他穿著簡單的黑T恤和灰色運動褲,坐在那裡專注地辦公時,也有一種讓人口乾舌燥的感覺。水水整個人縮在沙發深處,劇本擋著半張臉,眼眸從書頁上方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池雨深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抬眼遙遙地看向她。
眼皮一掀,那黑潤的眸子似是帶著穿透空氣無視距離的感覺,如冷冷的劍刃,讓人心裡打鼓。
水水忙用書頁遮住全臉,過了幾秒,正想探頭偷偷觀察戰況,冷不丁地感覺身前略過一陣陰翳,那男人走到衣櫃,拿出雙襪子,單手插兜站定在她身前,「又不穿襪子?」
水水把赤腳收回來,「我不穿襪子礙著你了嗎?」她學著他不冷不熱的語氣,反問。
池雨深不發一句,單膝跪地,像那晚在御景花園給她套戒指一樣,托著她的腳,將襪子套上。
「你容易手腳冰涼,老老實實穿好襪子,可以嗎。」他平淡地說,似是沒有夾雜情感。
水水抬起腳,圓潤的腳跟擱在他寬闊的肩上,低低笑了一聲,「池雨深,你是不是喜歡我?」
池雨深眸色波瀾不驚,略抬眼望住她,默了片刻,「……你想要嗎?我的喜歡?」
這句話,仿佛已在他胸腔中醞釀了無數次,此刻說出,帶著某種另一隻靴子終於落地的感覺。
他聽到自己話語的尾韻,接著就是一陣難捱的沉默。
他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他能給的,遠比她想要的多。
但是,他也一早就知道,她不想要這些。
所以,三年前他放她走。
所以,三年後,他提出要和她結婚,卻絕口不提喜歡和愛。
是否將愛做到最後一步,好像是她唯一的索求,卻也是他唯一的籌碼。
他也不是非要一遍一遍地,提醒她穿好襪子,照顧好自己。
其實,他更想做好一個丈夫的職責,不必言語,逕自去照顧她便好。
可他內心又很清醒地知道,如果某一天,這個女人再逃離他,那他在這三年婚約期間的事必躬親,只會讓她以後照顧不好自己。
所以,他對她的種種提醒,不是對著現在的她,而是對著以後離開了他的那個她。
但是,不到那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平淡無波地再次放她走。
她好像是飛鳥,只偶爾在飛翔中找個落腳的地方,歇息片刻。他只是供她間歇休憩的大樹,而不是她的天空。
……
司徒水水果然怔住了。
她大概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一時間琢磨不明白,腦海里很多紛亂的線頭,最後只能挑了最容易理出來的一條,問:「……我要什麼你就給什麼嗎?」
池雨深的眸色已經變得暗沉,整個人隱隱散發著暴虐的毀滅欲,這欲被他的冷靜自持壓著,讓他繃緊了下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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