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不能一有什麼不順心就抓著你弟弟打一頓吧。」
湯樂悠悠地從兜里拿出乾淨手帕,疊在手裡擦了擦,完事利索一丟,進了垃圾桶。
他自顧自在沙發中端位置坐下。
擔心殃及自己,旁邊的人見他落座立即抬起屁股走人,離他遠遠的。
手裡的煙燃盡過半,湯樂咬著吸一口。
常冰香,這位最強二奶跟在他爸身邊幾十年,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明明是上不得台面的情人,吃穿用度和交際都表現的像正牌夫人,明明與他相看兩厭,但每逢見面,常冰香都若無其事,對他的態度好似至親好友。
再看看這一屋子的人。
那些因懼怕而相互靠在一起的『兄弟』,眼神不善直勾勾打量著他的不知道排在第幾名的二奶。
烏煙瘴氣這個詞在寬大的空間一下具象化,空氣都渾濁半分。
「媽,你怎麼回來了。」湯紹鈞扶起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常冰香看到他脖子上的紅印,看了眼大氣不敢喘的女僕,示意她拿冰袋過來。
常冰香攏著披肩,沒回答湯紹鈞的話,而是坐在湯樂的對面:「阿樂,你遇襲一事真的跟紹鈞沒關係,再怎麼說你們都是兄弟,他怎麼會做出這種殘害手足的事情。」
湯樂佩服她信口雌黃的本事,薄唇輕勾,神色郁冷。
女僕拿著冰塊過來遞給常冰香,稱呼她為夫人。
白曼語十五年前與湯振海分居搬出這裡,在時光的磨滅下,這裡的人事物似乎都淡忘了女主人的痕跡。
湯樂冷哼一聲:「夫人?我媽還沒死。」
冷不丁的話語嚇到女僕差點跪下,心知自己講錯話,涉世未深的年輕女僕雙眼立即浸滿淚花,要掉不掉的樣子委委屈屈,像極了他家裡那朵嬌貴的薔薇。
也是這樣,得小心捧著哄著,才不會掉小珍珠。
湯樂揮揮手,女僕頓時如臨大赦,趕緊跑了。
被湯樂這樣奚落常冰香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對外,她一直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女人,能容忍湯振海身邊來來去去無數個女人。
其他幾個二奶憋不住,紛紛靠上來問:「香姐,振海情況怎麼樣了?」
這一幕讓湯樂很想笑,像是有人在他面前上演既老土又狗血的清宮劇,大小妃子在宮牆裡以姐妹相稱,演什麼甄嬛傳。
常冰香搖了搖頭:「情況不樂觀,醫生說有很大可能醒不過來。」
幾個女人聽了這話馬上就不淡定了。
她們在花一樣的年紀跟湯振海這種地中海油膩老男人上-床,圖的可不是他的人,是他的資源和白花花的錢
如今,人忽然倒了,通往金山銀山的路被徹底堵死。
震驚,不忿,恐慌等等情緒紛至沓來。
「啊……這、這可怎麼辦啊。」
「我家小寶才剛剛十歲。」
「我兒子也是啊,正準備讀大學出來,他爸之前還答應說給他安排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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