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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檸是真挺不在乎的。

甚至連看熱鬧的好奇心都沒有。

酒過三巡,白酒喝的有點多,畢竟長輩在,該有的禮數是一點不能少。

她去衛生間。

路上居然碰到蹲在走廊里掩面哭泣的宴月亮。

小姑娘身上的那一條自由設計師的限定款長裙,不知被什麼東西潑的,黏糊糊,亂七八糟,好像還有撕裂的地方。

原本可愛盤起的長髮,此刻跟雜草雞窩一般,也黏了不少菜湯菜葉子一類的髒污。

阮檸裝作沒看見,從她身邊逕自走過。

倒是宴月亮猛得站起,一張軟嫩嫩的小臉,氣的快要鼓漲成一團發麵饅頭。

「阮姐姐,我的笑話你看的很爽,是嗎?對,我承認,我爸媽都是從鄉下來的,但你憑什麼看不起他們,嘲笑他們?到底憑什麼!?」

小姑娘激動的,就恨不得動手打人了。

阮檸無奈,嘆口氣,「厲夫人,我就是來上一趟衛生間,你跟我發什麼邪火?咱倆犯得著嗎?」

白酒勁兒大,讓她更沒有心情去和一個智障糾纏不休。

「讓開,好狗不擋道!」沒太用力,只是輕輕一推。

宴月亮「哎呀」一聲,人撞向牆壁,反彈開,再一屁股跌坐在地。

小姑娘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看向阮檸身後,故作大度善良,哽咽道:「城淵哥,沒事的,我護住咱們兒子了,阮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怨她!」

「阮檸,殺人是能繼承的嗎?」

厲城淵黑臉,他走過她的那一瞬,一股子撲面而來的凌冽煞氣,讓阮檸有一瞬是無法正常呼吸的。

外加酒精作祟。

她腦子一暈,混著男人身上清冷的薄荷香,脫口質問,「厲總,這就是你說的,宴家良善單純,我們阮家比不得?」

話音落地。

走廊里落針可聞。

宴月亮趴到厲城淵懷裡,哭的前仰後合,聲聲譴責,「阮姐姐,當著城淵哥的面,你還要看不起農村人嗎?農村人怎麼了?天生沒有你們城裡人高貴嗎?」

「人不分高低貴賤,不過,厲夫人,隨地亂冷垃圾,對侍應生吆五喝六,這就是沒禮貌,沒素質,跟是不是農村人,有關係?」

阮檸可不受這道德綁架的窩囊氣。

她側身,看向正用一雙犀利黑眸死死盯著自己的厲城淵,「丟人丟到姥姥家的滋味,厲總也覺得不好受吧?起碼,我阮家人知道,想要錢,想過好日子,那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去賺,不是嗎?」

「阮檸,殺人犯不值得原諒,錢這種東西,我有的是。」

是啊。

哪怕宴月亮的娘家人作上天,可只要這些人與他的愛妻有著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他就會失去一切原則的袒護。

就像,他記恨他父親一樣,記恨著她這個阮家女兒!

阮檸借著酒勁兒,諷刺的,自嘲的問一句,「厲城淵,我真的很想知道,若是真正害死你父母的人是宴月亮的家人,你會怎麼對待她?和我一樣嗎?」

亦或是,為了愛情,放棄俗世的仇恨,只追求現實中的溫暖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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