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誠意識到自己的視線不太禮貌，連忙挪開視線，發現門上貼著招人啟事。

「謝謝。」裴朝暮攀著梯子爬下來，把梯子靠到牆邊上。江明誠又注意到她的手上，全是灰，拍了拍，手紅彤彤的，右手食指微微鼓起，似乎長了個凍瘡。

她拉開了玻璃門，溫和的語氣：「一個人嗎？」

江明誠看了眼門匾，川壩子成都老火鍋，脫口而出：「我不吃辣。」說出口時才覺得不對，尷尬地撓了下頭，視線再次瞄到招人啟事，補救般說，「啊，不是……你們這不是招人嗎？我是來應聘的。」

然後江明誠莫名其妙擁有了一份兼職。

江明誠第一次做這些事，迎客、清桌、上菜，看上去容易，實際上裡面藏著不少學問。像裴朝暮，她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顧客需要什麼，第一時間送上。老闆也最器重她，不在店裡時，她就是代班店長。店裡有什麼突發狀況，她都能處理得很完美，當江明誠知道她跟自己是同屆的，就更震驚了，她看上去比自己成熟很多。

十天後，江明誠被老闆趕到前台結帳。他想，臉還是有點用的，不然早就被開了。11月22日，是江明誠生日，他請舍友們來火鍋店吃飯。

舍友開玩笑說：「江少，你怎麼老看那個妹子啊，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江明誠腦子裡嗡的一聲，突然被人點醒了。他老看她？仔細一回想，還真是，他好像真的會忍不住去觀察她。

不過沒什麼機會說話，店裡生意忙，裴朝暮基本沒歇著的時候，換班後，江明誠只能看到她急匆匆離開店門的背影。

第一次有交流還是煮餃子那次。

員工們都在外面打掃衛生，他這個笨手笨腳的被派去煮速凍餃子，沒多久，她進來，江明誠從小板凳上騰的起身，看了眼時間：「還沒煮好呢。」

她看了眼，又掀開蓋子，用鏟子攪了攪，黏在鍋底的餃子都浮起來，個個都破個大洞，「下餃子要稍微攪一攪，不然會粘鍋底。」

江明誠湊頭過去看，紅了個大臉：「我不知道這個……」

被後面進來的員工取笑。

「大膽！居然讓我們少爺親自煮餃子！」

「我們也配吃少爺親自煮的餃子？」

「少爺就適合當吉祥物，哈哈哈。」

……

這一年，江明誠跟父親賭氣，沒回家過年。除夕晚，他來火鍋店值班。她也沒回家。店裡的生意不錯，大部分顧客也是跟他們一樣不回家過年的大學生。晚上九點閉店，老闆給今天加班的幾個員工發了新年紅包。

江明誠快速地收拾好東西，單肩挎著包，追上那個匆匆的背影。

「等等！」外面飄著小雪，她回過頭，手插在兜里，後背是一個黑色書包，裡面裝著書，江明誠經常看到她抽空複習功課。她無聲地立在雪中，渾身都縈繞著神秘，讓江明誠想起逛博物館時看到的那些古畫，充滿了故事感，讓人心中升騰起想要探索的欲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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