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家門口是七點。

敲門的時候，江明誠還在思考待會應該用怎樣一種冷酷的表情面對她。包里準備了花和禮物。想著等會和好，他就向她承諾，以後再不跟她冷戰，一定耐心，等她願意告訴他一切。

結果卻是一個陌生男人來開的門。

江明誠站在門口沒動，看見她端著早餐走過來，抿了抿唇。

「明誠？」

「嗯。」江明誠還是站在門口，「怎麼不介紹一下？」

她語氣淡淡，並沒有過多解釋：「是我朋友。你早飯吃過了嗎？一起吧。」

「朋友？」江明誠擰起了眉，看到客廳打的地鋪，心裡好不舒服，「他昨天晚上就住在你這裡嗎？」

「嗯。」她給那個男人分了只碗，一絲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轉身從櫥櫃裡拿了只碗出來，盛好小米粥，「前天來的，這兩天都住我這裡。」

「前天？」江明誠有點生氣了，「你朋友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那空著，沒必要讓他在這打地鋪。」

裴朝暮說：「他住不了幾天，搬到你那也麻煩。」

那男人在旁邊點點頭：「嗯嗯，我明天就搬走了，不用這麼麻煩。」

「麻煩？」江明誠頓時就要炸了，強忍著情緒，那男人畏畏縮縮站著，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能不能讓他出去？」

男人跑出去了，還為兩人關上門。

「你從來沒跟我講過，你有這麼一個要好的朋友。」江明誠好難受，心都揪起來。

「他叫吳正擇。」

「哦好，剛聽他說他明天才搬走，那今晚他去我那兒住吧。你要是覺得麻煩，你跟我走，讓他一個人在這。」

她卻忽然沉默，眼睛有一瞬間閃過茫然，然後迅速充斥漠然。又變回剛認識她的時候，那個在風雪中來去匆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她。

她做出決定，表情前所未有的陌生：「明誠，我們分手吧。」

江明誠懵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江明誠，我們分手吧。」

「……好端端的，說什麼分手。」江明誠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走上前，捏了下她的手臂，拉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給她捂了捂，又探了探她的額頭，「你說什麼胡話呢，還沒睡醒吧？」

「吳正擇，我們從小就認識，因為他高考考砸了，所以沒跟我一起來北京，這些年我們一直有聯繫，跟你在一起是我的失誤，現在我想要糾正回來。對不起，明誠。」

「你別亂開玩笑，不可能。」江明誠不敢置信地望著她，眼眶漸漸紅了。

她迴避著他的目光：「是真的。如果沒有你，他這次來找我，我——」

「不可能——！」他打斷，聲音在顫抖。

「你不是問我愛不愛你，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