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傅雖與他有多年的師生情誼,但他們的感情卻並不深厚,甚至有些淡漠。
皇甫臨淵縱使再優秀,再天資聰穎,當時也只是個心性還沒成熟的孩童。
他害怕犯錯,每次犯錯都只會招來變本加厲的責難。
長久的壓抑之下,皇甫臨淵的心境早已破敗不堪,急需年長之人的引導。
但他的父皇難得現身露面也總是沉著一張臉,每次都是奔著挑他錯處的目的而來。
「第一次犯悸症時,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日他被關在寢殿內受罰,直到完成耽擱的課業為止都不得用膳就寢。
年幼的他執筆伏在桌案前,寫著寫著就到了深夜。
他轉眸看向堆積在桌案上的課業,父皇的責難聲竟憑空傳來。
筆桿滑落,墨水濺了一身,彼時與他同處一室的只有太傅,可他卻只漠然地投來視線,眼底含著詰問。
就在那一刻,父皇的臉和太傅的臉好像重疊在了一起……皇甫臨淵的心跳驟然加速,心臟險些就要從胸腔當中跳出來。
太傅終於慌了,上前查看之時,皇甫臨淵已經喘不過氣了。
好在他的母后聽聞他受罰到深夜的消息,不顧阻礙隻身闖入殿內,一把將倒在地上苟延殘喘的他給圈在了懷裡。
滾燙的淚水落在皇甫臨淵的頰邊,母后的抽泣聲喚回了他的意志。
自那晚起他便患上了悸症,而這事只有太傅和母后知道。
皇甫臨淵猶記太傅當晚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太傅緊握著他的雙肩,厲聲道:「臣在殿下的身上已經耗費了數年光陰!絕不會輕易放棄扶您上位!殿下有隱疾之事,萬萬不可被聖上知曉!」
父皇要的是最完美的儲君,一個不知何時就會倒地不起的病秧子,不配從他手中接過江山……
皇甫臨淵垂著眸子,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悸症?」季楠思疑惑地望來。
皇甫臨淵對上她的視線,微微頷首,「每次發病時就會如剛才那般喘不上氣,嚴重時還會暈厥。」
季楠思的眸子驀然一縮,強壓下心中的駭然,艱難地將自己的聲音給找了回來。
「這事……您為何要告訴臣女?」
這悸症聽上去就非同尋常,自古以來,身負頑固隱疾的人都成不了儲君。
而兩輩子以來,季楠思從未聽聞過皇甫臨淵的悸症,應當是瞞得極好。
現在他竟將這事和盤托出,就這樣將真正的弱點交到了她的手裡……
季楠思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光芒。
皇甫臨淵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驚駭。
「緣由,我方才就已經說過了……」他抬手輕輕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楠思……到孤的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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