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卿那廝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示弱說自己病得連拿起湯匙喝藥的力氣都沒了。
於是季楠思只能咬牙給他送藥、送飯,還非得是端著碗坐在他榻邊,用湯匙餵到他嘴邊的那種。
這兩人那晚在小山坡的逸聞本就暗暗在營內流傳,再加上這幾日季楠思對蘇淮卿的「悉心照料」,大伙兒對這兩人愈加起了調侃之意。
蘇淮卿倒好,自個兒躲在營帳內沒怎麼露面,苦了季楠思一直在外邊承受大伙兒的「善意」。
經歷完又一名婦人的熱情攛掇之後,季楠思心中積累的窩火達到了極致,沉著臉走入營帳。
蘇淮卿正坐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鳳眸中浮動起流彩。
「思思,你來了?」
他很快察覺到不對勁,收住嘴角的弧度,弱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季楠思沉著臉走過去,將食盒重重擱在了榻邊的矮腳桌上。
「蘇淮卿,你究竟要裝到什麼時候?」
他說是重病需要休養,但與她相處幾天下來,除了吃飯喝水需要人喂,哪裡像個病人?
季楠思擰起眉,「你當真病得連提起湯匙的力氣都沒了嗎?」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父親重病不起,營內疫症遲遲未除,他卻還在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只為誆她來照顧他?
他們前陣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算這段時日形影不離地待在彼此的身邊,又能有什麼改變?
橫亘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難題尚未解決,待疫症不再有威脅,出了難民營,他們兩人的立場不會有分毫變化。
那麼現下待在一起的這段時日,只會平添之後的痛苦。
她不能再任由他裝病牽著鼻子走了!
季楠思的眉宇間夾雜著不悅,眼神銳利如刀。
蘇淮卿啞然失笑,唇畔翕動了幾下,終是無奈道:「抱歉,是我不知分寸了。」
他垂眸看向食盒,伸手打開盒蓋,將裡邊的藥端了出來,送到嘴邊抿了一口,含笑看向季楠思,「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待著。」
季楠思眸光對著他略微顫抖的手一凝,一時間分不清他因何而顫抖。
不管了,還是走吧,瞧他的面色還有這幾天的狀態也不像真的重病到那種程度。
他們儘量少接觸,或許對彼此都好。
季楠思默默轉身走出營帳,正好碰上青帆滿頭大汗地回來。
他懷裡抱著一摞公文,抬手胡亂抹了把汗,一改方才火急火燎的作態,笑道:「您怎麼出來了?可是我家主子又瞎使喚您了?」
季楠思搖搖頭,淡淡道:「快進去吧,之後若沒什麼事就別再配合你主子折騰我了。」
青帆聞言困惑地挑眉,卻沒多問,只頷了一下首後朝營帳內走去。
季楠思走出沒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瓷器落地的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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