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她倆，孟瑜深呼吸了一口，若不是龐沐霖的工作，她也可以和她們一起走。

一小時後，總算是完成了最後的收尾工作，她將辦公室的電閘關掉，瞬間陷入了黑暗。

她不慌不忙地打開手電筒，對於最後一個下班這種事，她已經習以為常。

這是多虧了這些年的加班，幫她克服了對黑暗的恐懼，黑夜裡那看不見的，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鬼，哪有實打實的deadline可怕。

電梯停在一樓，今天她並沒有開車上班，看著手機打車頁面上的「目前有60人正在排隊」，深深嘆了一口氣，走出了公司大樓。

悲催的中秋，從不能準時下班開始。

她走到路邊，很難不注意到那輛帕加尼。

宋昀雙手抱臂靠在帕加尼車門上，見到孟瑜後，將手放下，語氣冷淡，「上車。」

孟瑜站在原地不動，疑惑道：「你怎麼在這裡？」

「律師寄的同城快遞沒人簽收退回來了，補充協議在車裡。」

「抱歉，今天在加班。」見宋昀已經將車門打開，想到要簽協議，她也不好拒絕，隨著他一起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上，孟瑜簽完補充協議將其中一份遞還給宋昀。

宋昀接過協議，隨手扔在中控台上，發動跑車，「明天我跟你回家應付叔叔阿姨？」

「不用了，我還沒想好怎麼說。」孟瑜靠在座椅上，捏了捏鼻樑，最近加班有些太累了。

「為什麼不用？我又不算你三倍工資。」

孟瑜疑惑地看他一眼，「你跟我回家應付父母還要我開工資？協議沒寫吧？」

像是為了驗證，她又舉起協議翻了翻，興許是他的時間值錢，他覺得虧了。

「本就是為了催婚結的婚，沒達到效果你不虧了嗎？」宋昀專心開著車，目不斜視。

孟瑜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容我想想怎麼開口。」

協議翻完，她確定了沒有演戲要開工資這一條，才反應過來明天是中秋節，他剛回國，還知道三倍工資這個事。

沉默良久，孟瑜想了想，還是打算問問，「你有沒有後悔和我結婚？」

「為什麼這麼問？」宋昀頓了頓，咬了咬唇。

「因為我感覺我很……作。」想了一會，她覺得這個字很貼切，「莫名其妙答應結婚，又莫名其妙把你拉黑，我覺得你可能更需要一個情緒穩定的合作對象。」

「你對你的自我認知不太準確，對他人的認知也不太準確。」他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孟瑜手撐在車窗上，沒再問下去，確實哪有人結婚第一天就問有沒有後悔結婚。

……

宋昀將車停在嘉禾園小區門口，手仍然放在方向盤上，「都到家了還沒想好？」

「還沒有，我明天看情況通知你吧。」孟瑜打開車門，並沒有立馬將車門關上，而是扶著車門盯著裡面的宋昀。

車內昏暗，孟瑜並沒有看到宋昀期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