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眶，吸了吸同樣紅紅的鼻尖，抽抽搭搭地問徐婉寧：「婉寧阿姨，我媽媽她……她真的已經……已經離……離世了？」

明明只有幾個字的一句話，但是大江卻斷斷續續的好久才說完。

很顯然，牛愛花突然離世的這個消息，帶給他很大的打擊。

徐婉寧點頭：「對，是公安親自打的電話，要讓你們倆去認領遺體。」

「那我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一想到從今往後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大江終究是沒繃住，也跟著大河一起嚎啕大哭，哭著哭著，兄弟倆就抱在了一起。

有一輛公交車開了過來，徐婉寧和林安沒有上車，只是默默的陪著大江大河。

能把情緒釋放出來反倒是一件好事，怕就怕，孩子們悶在心裡，什麼話都不願意說。

兩個孩子哭了很久，直到把眼淚流幹了，嗓子也嚎啞了，才堪堪地停了下來。

大江用手背擦著濕潤的眼眶，瓮聲瓮氣地說道：「雖然我嘴上說著不想再認媽媽這樣的話，但也只是因為我生氣她之前做的事情，我說再也不認她這個媽媽的話，也只是氣話，我怎麼可能真的不認她呢？」

大江畢竟只有五歲多還不滿六歲，哪怕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們一夕之間成長了不少，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不可能真的以成年人的思維方式去考慮問題。

牛愛花來京市以後，做的一系列事情固然讓人生氣，但她畢竟是大江大河的生母，又養育了他們幾年，天天朝夕相伴的，又怎麼會沒有感情呢？

徐婉寧把大江擁入懷中，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阿姨知道你們很難過，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你們母親的遺體領回來，讓她入土為安。」

「婉寧阿姨，是我外公打死了我媽，他會不會被判刑？」

「會，而且一定是死刑。」

不管牛父如何狡辯自己是失手將人打死的，牛愛花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如今正是嚴打最嚴厲的階段，就牛父這樣的，肯定是要吃花生米的，說不定還要被樹立典型。

「他死了最好！以前媽在的時候，他就沒少欺負我們，明明花的都是我爸的津貼，但他還是瞧不上我爸，連帶著也瞧不上我們跟我媽，我早就受夠了！」

大河手握成一個拳頭，齜牙咧嘴面目猙獰，「以後沒了他，牛家那些人也不會再欺負我們了！」

「對，以後你們倆會有大人物護著，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

大江大河不懂徐婉寧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他們帶著悲傷的情緒，在徐婉寧和林安的帶領下，一起去了公安局。

大江大河要去認領遺體的時候，公安把徐婉寧和林安攔住了。

「按照規定，你們不是直系親屬，不能一起去。」

「他們倆就是兩個小孩子，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如果沒有大人陪同，我怕他們會情緒崩潰。」

公安想了想，還是同意了，不過只讓林安一個人進去。

徐婉寧倒是沒什麼意見的，叮囑林安多注意兩個孩子的情緒以後，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