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也就是謝梁禮的父親,從小身體弱,靠藥養著,但有經商天賦。他的身體素質實在不適合進部隊,最後接手了謝家的老產業。
唯有老二,謝梁禮的二伯,是照著謝老爺子的全部心愿,一路走下去,他剛剛成年便進了部隊,直到謝梁禮出生,才調回來。
陳平伍專程提了他二伯,這是因為謝梁禮出生時,他的父親正忙於將謝氏擴張,對家庭照顧不周。
倒是他的二伯恰巧調任回來。謝梁禮的二伯一生未婚無子,完全把謝梁禮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雖然在教育上耳提面命,要求嚴格,但打心底疼他。
除了母親和奶奶,謝梁禮對他二伯的感情最為深厚。
謝梁禮輕笑了一下:「阿伯什麼都知道,我想什麼說法都沒用,伍叔難不成您沒跟阿伯說實話?」
陳平伍在他二伯身邊做秘書的時間裡,忠心耿耿,從來不會瞞任何事。
陳平伍嘆了口氣:「遙哥兒,你怎麼就……」
謝梁禮打斷他的話:
「伍叔有沒有覺得這裡死氣沉沉,您看陽台上的花兒,找人換了四回了,無論一開始長得多好,到後來都會枯死或是長蟲爛掉。」
高級的特護病房,卻養不活幾株漂亮的花兒。
「伍叔,有時我真覺得,我們都像活死人一樣。」
謝梁禮的語氣有掩蓋不住的灰敗,儘管轉瞬即逝。
在一堆活死人里,只有方雪穗像一個活人。
她有血有肉,會哭會笑,會罵人會生氣,會在憤怒的時候撲上來咬他、踢他,想要錢就開口,不會七繞八拐兜圈子,不開心了就說出來讓他補償。
除了剛在一起那會兒,她虛偽地順從,但後來,方雪穗天性里的叛逆占了上風,她嘴巴說得再好聽,但骨子里並沒有媚從地討好他,更不會永遠帶著漠然的微笑當作假面具。
更讓謝梁禮覺得驚喜的是,她說出來的那些鬼話,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喜歡。
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身體上。
即使某些時刻心裡氣得要死,不由自主朝她靠近的身體卻告訴他的大腦:
[喜歡得要命。]
謝梁禮把這稱為「色迷心竅」。
但是,這樣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謝梁禮的話尾帶著濃重的漠然和諷刺,他的話把太多的人囊括在內。
活死人,這個詞兒難聽。
但即使聽到這樣的話,陳平伍也能面色不改。
他心疼謝梁禮,但他仍舊能做到語氣平淡地勸解:
「遙哥兒,不該說的話,最好還是放在心裡。」
生在這樣的家庭,當然是福分。
可是享了這麼多年的福,自然也必須在人生某些關鍵的時刻,服從家庭的安排。
等價交換,適用一切事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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