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清是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沒有懷疑過嗎？」

「這種男人都很自信的，以為性服務從業者為了錢在他身下表演幾個欲仙欲死，他就覺得自己魅力無窮，很招女人喜歡，他不會相信他老婆會琵琶別抱。」高梨手臂搭在沙發上，懶洋洋聳了個肩。

林上清垂眸，英眉微擰，臉色卻並不好看。

高梨看著他：「怎麼了，你不高興嗎？」

林上清沉默許久，才輕輕搖頭：「我只覺得孩子很無辜。」

「他確實很無辜，這就更應該去敲詐一下你堂哥這個混蛋的撫養費，不是很爽嗎？」高梨興奮地說。

林上清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為了配合他，但眼裡看不出絲毫喜悅。

高梨握住他的手，輕聲問：「我是不是不該做這種事？」

「不是，不關你的事。」林上清知道他是想幫自己出氣，略勾了唇角，朝他笑了一下：「謝謝你替我說話。」

高梨看他還是興致不高，繼續哄他：「你放心好了，我下屬回傳的消息說，你侄子上很好的學校，每天下課都有司機來接送，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一看就過得挺好。」

林上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你好像很關心你侄子？」高梨問。

林上清含糊其辭：「家族裡的小孩子，身為成年人，多少要照顧些。」

「哪怕他是你堂哥的孩子？」

「嗯。」

「寶貝，你好善良。」高梨給他鼓掌，歪著腦袋逗他，誇張的動作和語氣，希望可以哄他開心。

然而林上清雙目失焦，不知想起了什麼，始終沒什麼興致。

高梨泄了氣，肩膀都滑下來，耷拉著腦袋，「都是我不好，你都不笑了……」

聽著他委屈巴巴的語氣，林上清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心裡的鬱結掃去些許。

不忍心看他失望，林上清還是主動握住他的手指，學著他逗自己的樣子晃了晃，而後說：「我想看電影，一起看電影嗎？」

高梨點頭：「好。」而後立刻翻下沙發，起身去臥室拿毯子。

又噔噔噔在地板上跑來跑去，把剛剛的水果切好，又從柜子里拿了零食，而後才竄回來。

林上清看著他四處忙碌的樣子，忍不住絮叨：「穿鞋，說了多少次要穿鞋了，地上很涼的。」

高梨鑽進他懷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心疼我就抱著我捂一捂。」

林上清為他的自戀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抱住他，把毯子掖好。

今天看的電影是《死寂》，高梨靠在他懷裡，邊吃薯片邊看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抬頭投餵給他。

電影的聲音迴響在偌大的客廳里，顯得有點空蕩蕩，但身邊有人陪著，那種莫名寂寥的感覺，似乎也消減很多。

林上清看著看著就走神了，低頭，看見懷裡這人的側臉，心裡湧上怪異的溫馨感，不自覺勾了勾唇角，把人抱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