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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鐘,飯廳里人聲漸沸。

沈家的宴席歷來正式,逢年過節抑或是換季,該用什麼食材做什麼菜品都是有講究的,後廚請的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伺候十幾年了,家裡人的口味一清二楚。仆傭里外忙活著,飯桌上很快備齊了菜餚,盤盤色味俱佳香氣四溢。

差不多能開飯了,沈煜欽吩咐管家上樓去請老爺子下來。他和女婿在書房裡下棋,沈之虞的丈夫雖是外籍,卻極得岳父歡心,許是翁婿兩人相談甚歡,膝下子孫又齊聚一堂,老人家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因而上了飯桌瞧見沈鐸的舊傷只是冷哼一聲,並未拂袖而去,卻也虎著臉不肯過問,似乎還記恨著他和一個男人貿然結婚的事兒。

不管父子倆關係再如何糟糕,這一家老小到底也是聚齊了,就連尚且懵懂的嬰兒也被保姆抱過來一道湊熱鬧。傭人們把飯前暖胃的湯品逐一呈上桌,底色清透的青森鮑,沈煜欽親自給父親端了一盅,並朝他問安,老人家在外頭住不慣,但小半來,身體倒還康健。

老爺子橫了自家兒子一眼,嗤鼻說:「只要平日裡不受氣,要我這把老骨頭活多少年都行。」

沈煜欽笑著給他遞熱帕,又不動聲色瞟了一眼下首的沈鐸,沈家老三攥著勺柄沒抬頭,半晌之後還是面無表情喝起了他的湯。

他沒有回應,桌上的孩子們又不明就裡地來迴轉著小腦袋,老爺子一時間便不好再發難。眼見著父親難堪,一旁的沈之虞及時轉移了話題,她的弟媳也跟著打圓場,一頓剛起頭的家宴才得以繼續。

許是心氣不順,沈家老三幾乎成為家宴中表現最沉默的人。他情緒不高,胃口自然也不見得有多好,聊天時搭話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兄長家姐早已成婚,唯獨他的情況特殊,家人們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只好裝作對著他眉角的那道傷疤視若無睹。他很快喝完了一盅熱湯,又公事一般跟同席的父兄長姐敬酒,在短暫的碰杯之後,他便擦手離席回了三樓的臥房。

飯桌上陷入短暫的沉默,幸而很快又叫沈煜欽不著痕跡掩蓋了過去。

小插曲不斷,但到底還算吃得盡興,老爺子進了酒,散席後又帶著長子和女婿一道回書房復盤,沈之虞的兩個弟媳知趣地吩咐保姆帶上孩子隨自己到後山去玩耍——沈家的後山是雇了專人打理的,看管春夏兩季的花草植株並且定期修剪,入秋後嬌嫩的奼紫嫣紅大多都凋謝了,但灰色的石板走道依舊打掃得很乾淨,一路蜿蜒至林間的中式八角亭跟前,那亭子緊鄰山澗,涓涓流水在月光下柔如絲帶,清涼見底。

一桌子人只剩下姐弟倆,說的話自然也就不見外了,沈之虞擰眉便訓:「看看你都做了什麼?誰家當哥哥的能容忍自己弟弟被打成那樣,你也不心疼!他手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兒?!」

還能怎麼回事兒,左不過是小孩子吵架動手罷了。沈煜欽有了答案卻不明說,一直等傭人收了碗碟下去,他才起身到酒櫃前抽了一支白葡萄酒出來,一面往醒酒器里倒著一面回沈之虞的話。家裡的主事,在外坐的又是一把手的位置,可在這個精明冷艷的大姐面前他照樣是個弟弟:「你說這話我可就冤枉了,混帳東西自己學的一身本事,打起架來幾時輸過?會受傷那就是他自願送上門去讓人打,我還能攔著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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