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有這個價值麼。寧予桐又忍不住懷疑,出讓頤品傳媒對沈家而言無異於割肉,再者,如果寧家真的因為他的自殺而得到了這份賠禮,他也如蔣銳所言接管過一段時間,那麼其中還有什麼緣故能讓寧予杭為之緘默呢。
事出有因,來路清楚,去向明白,得到了也理所應當,他記得寧予杭私下裡對頤品傳媒是很感興趣的,他明明想要,所以此時又何必擺出一副排斥的態度來把東西強塞給自己。
寧家小少爺猜得煩躁,無力感加深了原本就十分糟糕的心情,因此他又想起寧予杭的訓斥。他要他回家幫忙,可話說得輕巧,他該怎麼幫呢,他對公司的事務一竅不通也不感興趣,如果六年前沒有自殺,那麼他應該會在母親的安排下出國學鋼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留在家裡經營公司。
他要從頭開始學嗎?像從前一樣?可從前他心性執拗從不聽勸,後來又為什麼肯接手頤品傳媒呢?所有人都說他精明,手裡頭堆金積玉,但這一切開始的契機是什麼?母親說動他了嗎?還是沈鐸?
他百思不得其解,出神間驟然吃痛,一鬆口,只見指尖已經被咬出血絲來了。
要是沒有那樁該死的意外就好了,沒有意外,他就不會對著一片空白的過去毫無頭緒,也不必被迫變得焦心難過思慮重重。
他從未感到這樣沮喪,渾身上下疲憊得沒有一絲動彈的力氣。他想要蹲下來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什麼都不管,也哪兒都不去,最好在戀人抵達別墅之前不出房門半步,但這種念頭實在太軟弱了,因此他很快又挺直了背脊。儘管委屈,可他不願自己遇到一點事情就要輕易掉下眼淚來,倘若他真的哭了,那才是真正的廉價和膽怯。
可是沈鐸什麼時候會來呢,他想回雲山苑去了。
滲透窗簾的些許餘光漸漸淡去,房間變得更加昏暗幽靜。他在門後立了大半個鐘頭,一直到指尖血絲乾涸才慢慢回籠思緒,打開了身旁的壁燈。
暖調的燈光熒熒照亮臥室一角,他深深吸氣,強迫自己抬頭環視四周以分散注意力。
這裡陳列擺設一應物件同他少年時沒有區別,家具即便換過樣式也依舊是冷色,自門口一路向內,依次是浴室、衣帽間以及一處小客廳,廳內鋪著地毯,牆角的高腳架上還有一盆蔓綠絨,從鮮嫩翠綠的葉面來看,應該時常有人過來養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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