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講不清楚,她到底希不希望周見蕖出現,人死事大,她早已度過了哀傷期,哭紅的雙眼比蔡漪的早一步消腫,眼下平靜得似乎有些冷血,傳統思想作祟,即便周自秋與周見蕖素來不睦,身為人弟,送兄最後一程的禮義應盡。可太晚了,周見蕖遲到了整個白天,即便深夜趕來、即便遲到的理由是有人將他無故囚禁,周秉德也不會改變難看的臉色對他笑臉相迎,到時必定又是一番爭吵,大鬧靈堂。
周見蕖,太久沒見過這個人了,聞蟬一下子竟記不起來他的樣子,苦思幾秒,浮現在腦海的是他滿臉傷痕扯著嘴角冷笑的畫面,老宅花園裡,雨後的地面十分髒污,他就倒在那兒,倚靠著噴泉的池壁,那是很多年前的周見蕖了,彼時她與周自秋尚未註冊登記,亦沒有搬到水月灣的愛巢……
目光漫無目的地游到繁花環繞的遺照,她與逝去的愛人遙遙相望,思緒飛遠,周自秋溫柔地望著她,永遠那樣望著她,沉寂已久的悲傷猛烈湧上心頭,攪亂五臟肺腑,聞蟬感覺鼻頭髮酸,強忍淚意的雙眸瞪得用力,好像那個深夜看到周自秋死不瞑目的眼睛,太痛。
「阿蟬,你過來。」周秉德的呼喚將情緒打斷。
聞蟬揩了下眼角,起身上前,彎腰聆聽周秉德的指令。
「陪你媽媽去休息,我在這裡陪著自秋。」他並未扭頭,後面的話卻是跟那三位阿叔說的,「都走,你們也回去。」
三人紛紛給子女使眼色,自己卻沒有動的意思,顯然打算繼續陪伴周秉德。他有人陪,聞蟬放心,應聲後走向蔡漪,攙扶著她,蔡漪並未逞能,恨意深重地剜了周秉德一眼,險些暈厥過去,全靠聞蟬的支撐走到休息室,栽進沙發里。
婆媳共處一室,良久無話,蔡漪合上雙眼之前,第無數次和聞蟬說起:「我兒……我兒剛講過,要帶你去英國探望我,他承諾我的……」
聞蟬根本不必接話,深知婆婆只是在抒發痛心而已,同為女子,她們那般輕易地懂得彼此。
周見蕖是凌晨五點鐘左右到的,那已是葬禮的第二日,接待賓客前來弔唁。
聞蟬於四點多鐘忽然醒來,飢腸轆轆,一場葬禮似乎使他們忘記了進食的必要,胃在作痛。
她走進洗手間補妝,對鏡補救熬夜斑駁的面龐,想起周自秋被修復儀容的光景,入殮師手藝高超,她恍惚以為自秋只是睡著了而已,不忍回顧。她是受過苦的人,初到越城的那幾年,常吃殘羹冷飯落下胃痛的毛病,自秋一直記得,倘若他還在,眼下定要哄她至少吃幾口熱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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