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蟬蛻世代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80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險些開始晨間激戰,聞蟬匆忙起床換洗,由他駕車,前往一間老字號茶樓。

半路他還停過一次車,從報攤帶走一份經濟日報,等餐的時候快速瀏覽過,聞蟬甚至懷疑他是否有看清上面的標題,他已結束閱讀,態度那樣端正地與她一起用餐。

聞蟬默默產生感慨,沒有那五位壯漢的戍守,她和周見蕖的相處與尋常戀人又有何異?她這兩天已經忘記自己在被囚禁,畢竟年節時分外出的活動本就不多——他們如今都算是孤兒,天性涼薄,不必走親訪友只會覺得輕鬆愜意。

茶樓熙熙攘攘,喧囂入耳,聞蟬無聲旁觀,與熱鬧作伴,等待嶄新時代的到來。至少截止在那一刻,她滿足於現狀,無意間摒除過外界的煩惱,只是於周見蕖為伴,兩個怪物的默契,無需多言。

阿良前來報到。

他是孤家寡人,不像阿甲和阿丁要陪準備結婚的女友,或許正苦惱於如何給岳丈留下最佳印象。聞蟬立即從幻夢中甦醒,周見蕖有意再坐片刻,她先行隨阿良離開,去慈山見周秉德,還能避免和周秉德共用早飯的恐怖機遇。

阿良有分寸,選擇留在門口,距離客廳不遠不近的距離,大致能聽到他們的交談。

免去寒暄,聞蟬心跳已疾,儘量維持平靜地告訴周秉德:「是么叔。」

周秉德立即瞪大雙眼,剜向她:「你在說什麼?」

「我猜的。」聞蟬不敢肯定,只是在做論文匯報,「謀殺自秋的兇手,有沒有可能是么叔?做得那樣乾淨,不留一絲證據,么叔以前不就擅長處理麻煩?」

確切地說,是為周秉德處理麻煩。聞蟬繼續講述論斷:「自秋去世之前和我講過一次,他和么叔發生一些爭吵,我們都沒有當回事。但我細想,自秋意圖重建輿樓會,只有么叔的利益要受影響,這些年他過得不錯,比羅佬和啞豪都要富足穩定,他不願出山的……」

她太天真。天真到周秉德向她暴露殺機,驟然捏住聞蟬的手腕,遏制她繼續講下去。

「別再說了。我還以為你心裡仍有自秋,如此惦記他,結果你來向我給那個討債鬼說項!你想我放過他?成全你們兩個?」

阿公出門與老友打牌,周秉德可謂肆無忌憚,若非知道門口有一位保鏢坐鎮,他怕是已對聞蟬動手。

聞蟬感知著泛濫的失望,她過去絕對有真心對待周秉德,不知是否算作認賊作父。窺到他另一副面孔後,她越看他越生厭,不免產生惡毒的想法:癌症為何還不擴散?他為何還不死?

她耐心解釋:「爸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想為自秋報仇,不是嗎?」

她態度足夠好,好到像在示弱,周秉德愈加猖狂,理智倒是尚在,顧慮阿良在場,與她打啞謎:「我以前給你講過的話你還記不記得?心思不要亂放,你要聽話。我沒多少時日了,就這一樁心愿,你做不好,我派人幫你。」

他拍打她的肩膀,暗自用力。

聞蟬可以確定,周秉德有事瞞她,與么叔有關。他刻意迴避,或許早就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奈何無法報仇,所以更加深重地將怒火發泄在周見蕖身上,她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憐惜他。

思緒回到眼前,她枕戈以待,立即聽懂周秉德的暗示。他不過隨口講過那麼一句,都怪她記性好。他才是黔驢技窮之人,寄希望於聞蟬糊塗犯罪,替他用粗魯的方式謀殺周見蕖。他怎會那麼好心派人幫她,他在威脅而已,視她對周自秋不貞,處置她也是應當。

他真可恨。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