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已巡視過試衣間,向阿甲點頭示意,阿甲攔住 Lucy 裝袋的舉動,拎起那件衣服,仔仔細細檢查過。聞蟬心跳到喉嚨,唯恐他發覺什麼,漫長到像目睹一場宣判,他下意識認為聞蟬會在口袋裡藏匿諸如紙條之類的東西,所以主要在搜檢,而非查看,蔡嘉莉會不會忽視吊牌不知,總之他忽視了吊牌——全都是黑色的英文,在他眼中絕無異樣。
聞蟬難以想像,一位不思進取的文盲活得有多快樂。
衣服終於被放下,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下,阿良在審視 Lucy,聞蟬下意識瞪大雙眼:他們難道還要搜無辜人士的身?她此番出行的成本未免過高。
阿良還算有腦,主動接過要送給蔡嘉莉的衣服:「不必麻煩,我去送就好。」
聞蟬的心再度懸起,難以確定蔡嘉莉是否能順利接收。
Lucy 向她出示結算數額,聞蟬拿出錢夾,正欲抽出自己唯一的那張卡,阿甲發出一聲刺耳的「嘖」,這次聞蟬不怪他,畢竟三四年前,她初次看到恐怖的數額時,頭皮發麻,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
理解是需要成本的,聞蟬選擇割周見蕖的肉,雙指從自己微薄的積蓄挪開,她何嘗不視之為棺材本,抽出周見蕖的副卡,她生怕阿甲看不到,慢吞吞地遞過去。
阿甲險些脫口而出三個字,阿良趕緊捂住他的嘴,低聲提醒:「你不要惹她啦,少講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聞蟬欣賞阿良,他定能成大器。
心情不爽,有人跟班提袋,她壓制煩躁,逐一將品牌逛過,聲勢浩大地進貨,竟然還沒把他的卡刷爆——看來他賺取不少黑心錢。單論做空兆周,即便如秦博恩所言,收益是有限的,這個「有限」也足夠成為無數人的「無窮」。
沒意思,兩位壯漢的力氣仍有餘量,可惜雙手長出超負荷的贅瘤,行路艱難。又有些高調,聞蟬正起意撤退,猝不及防撞上一位舊識,下意識想躲避,可惜來不及了。
手持戰利品的闊太在對上她視線的那一秒瞪大雙眼,如同白日撞鬼,聞蟬銷聲匿跡那麼久,茶餘飯後講起,據說慈善會都已經甩手不管,她竟過得這麼快活!
對方熱絡地呼喚她:「阿蟬啊?周太太!」
聞蟬停在原地迎接對方到來,下意識戴上柔順的面具,淡笑頷首:「李太太,好久不見。」
她們這些人講話不真誠的,心腸彎彎繞繞,輪到開口,卻是送聞蟬遲到的節禮,強勢塞過一隻袋子:「我剛選好的墨鏡呀,正要約你吃下午茶,送給你的,喏,你一定要收。」
以前她們向她請教御夫技術,現在可能要問她亡夫技巧,此事全看天命,強求不得,就算她命好罷了。聞蟬不想裝神弄鬼,哄騙門徒,只能謝絕對方的贄儀,對方不斷堅持,聞蟬白白占得便宜,無言目送對方走遠。
乘坐電梯前往地庫,無外人在,阿甲笑不可支,聞蟬本想再甩他一枚白眼,莫名覺得頭痛,她頭痛的毛病不算嚴重,很少會犯,多是神經過於緊繃的時刻發作。
恍惚聽到電話鈴聲,聞蟬蹙眉看向阿良:「周秉德是不是又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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