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聞蟬只能如此評價,找出一件睡袍,推門而入,再從置物架上拿一條浴巾,放在他方便拿取的地方。
周見蕖很快出來,擦乾頭髮上的水,順便拉好窗簾,旋即上床。
聞蟬立在床邊審視他:「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他抓住她一隻手,把她一併撈到床上,抱在懷中:「睡覺,很困。」
「你是多久沒睡過好覺?」聞蟬不解,總算見面,他第一件事怎麼會是睡覺?這合理嗎?
「很久。」他不會講甜言蜜語,也說不出口,從她走後,他沒有一天睡得安穩,被迫開始服用安眠藥,收效甚微,他也不願過多依賴藥物,棄用很久了。
聞蟬心中不是滋味,不知開口說什麼,日光穿透窗簾,播撒暗淡的光輝,不算全然黑暗,她躺在他的懷裡,幾度想要抬頭看他,又不敢看他。
久到她以為他已入睡,男人的掌心忽然撫上她的臉頰,似在確定懷中之人是否真實。聞蟬認為那種籠罩自己的情緒確切地說不是負罪感,更多的是心疼,他這半年如何過來?債務是否已經償清?問題很多,她卻像被封住唇舌,一個字都講不出。
無妨,他們是同一張鏡子的正反面,照應彼此,周見蕖適時開口,講很多。聞蟬懷疑他把此生最長的一段話在此時說盡,婚禮上極有可能不發一言。
「我不問你,是因為我什麼都知道,不需要問。那時秦博恩催我清倉,罵我蠢,他不懂你,我懂。你講虧欠那個死人,那我不妨輸得再慘一些,才稱得上幫你償還。這件事已經了結,多說無益。我恨過你,但沒有因此覺得不再愛你。況且你做得很漂亮,輸給你的感覺不算全然的差,楊孝章為你感到自豪,雖然你並不需要他的肯定。」
「等等。」聞蟬急切打斷,他還以為她要追問父親的事情,不想她重點在前一句,「你終於肯講你愛我?」
他講過嗎?周見蕖意識不到,按住她的頭表示不滿:「沒有。」
「你剛剛說了。」
「你聽錯了。」說不說真的有那麼重要?他是實幹型,拒絕浪費口舌。遑論太了解這個狠心的女人,就算他講出口愛她又如何?是會阻止他登上那艘郵輪,還是放棄軋空他的念頭?都不會。話語是最廉價的東西,畢竟成本只是唾液。
直到此時,聞蟬才敢回抱住他,貪婪攫取屬於他的氣息,陌生又熟悉,明顯感覺到他瘦了一些。
「你再講一次,我想聽,想要你的愛。」
他無奈發笑,因她的回應徹底放鬆,手卻惡意地捏她臉頰:「你對我做那些事,險些弄死我,讓我負債千萬,然後和我說,想要我的愛。楊清露,你才有病。」
又一次理虧,聞蟬無言以對。
周見蕖話鋒一轉,提及她剛剛對那位阿姨的說辭:「誰是你丈夫?」
聞蟬嘴硬,師承於他:「你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
「取得法律憑證之前,我不想跟你講太多話。」他仍耿耿於懷一張結婚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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