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不動聲色、瞞天過海，實則通紅的耳根早已出賣了他。

祝苒沒揭穿他，因為盛淮嶼不知道，在祝苒眼裡，這個吻是苦澀的。

苦澀的吻為接下來的一切做了鋪墊。

什麼都不算。

只是消遣。

這時十八歲的祝苒在冷酷地說出一切真相後，面對十八歲時的盛淮嶼「那我們剛才的親吻算什麼？」的質問時，輕漫隨意地給出的回答。

現在，二十三歲的盛淮嶼再次問出相似的問題。

猶如一隻垂亡猶斗的困獸，這麼多年困於這個問題，一直沒能從過去走出來。

此刻，二十三歲的祝苒不會再給出那麼傷人的回答。但除了在盛淮嶼問完的那刻用力攥緊手，她也再也不能給出其他任何回答。

「不能忘了嗎？」良久，祝苒終於艱澀開口，「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終於開了口，卻是這樣一句傷人的話。

沒發生過？

盛淮嶼在唇齒間反反覆覆地咀嚼這四個字，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他在濃且深的黑暗中無聲又漠然的扯了下嘴角。

步子再次邁動，這次，他沒有再停。

也就在這時，一句咬牙深且狠的「不能」緩慢順著風的方向落進祝苒的耳畔。

帶著……

不死不休的架勢和力道。

第03章 完了

回去後，祝苒久久沒能入睡，等好不容易睡著，又很快被鬧鐘吵醒。猛地睜開眼後，祝苒在床上呆愣了好久才慢慢清醒過來。

她看了眼時間，然後慢慢坐起了身。

剛剛坐直身子的那一刻，眼角處突然滑落一滴眼淚，似乎是早就有了，不過之前一直在眼角處的凹陷里蘊著。

淚珠在臉上飛快划過，在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濕痕，祝苒摸上那潮濕，再次愣住。

屋子裡很安靜，除了她的呼吸聲外，什麼別的響動也沒有。窗外旭陽初升，和煦的暖光穿過窗簾間的縫隙打進屋內，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明亮的光痕。

在這樣安靜的氣氛里，祝苒的思緒再次回到了昨天晚上。

對和盛淮嶼的偶然再見這件事，祝苒始料未及。算算時間，他們已經有超過四年未見，辜寧市何其大，多少人可能拼盡運氣也不能遇到想再次遇見的人，但偏偏，卻讓他們就這麼突然的重逢。

最後兩個人不歡而散的事實，也更是讓祝苒身心疲憊。

雖然他們兩個的關係從那年高考完後起，就已經足夠惡劣了。

但願只是一次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