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府大大小小的樹,一到夏天,白日夜晚,鳴蟲啾啾聲,總是那般準時。
能聽到鳴蟲聲,人尚在小憩時,聽不到便時公務繁忙,無暇分神。
陸簡昭在聽,沒走神,眼中極癢,卻一直在克制著,不讓自己出現端倪,自以為是道高一尺,殊不知有人魔高一丈。
他不怕郡主拿此事要挾,娶她,那樣他拒了便是;也不怕郡主求皇上賜婚,若想這般做,在昨晚兒宴席上,就該賜婚的,那樣他會以軍功拒婚,強行塞下來的婚事,他不願意。
可他望著明窗外,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麼,耳邊是一茬接一茬的聲音輕緩。
「陸司昭,在司昭府要問要說,要放心把事交給我,問我你能或不能前往的地方,告訴我你對案情的想法。」
至於出司昭府,檀允珩不提,她想:不管是敵是友,她都會把陸簡昭拐過來,做她的夫婿!
她平靜訴完:「見過天高地闊的人,甘心眼睛視不明,不辨人嗎?」這話她帶了疑惑。
她雖擅長從人臉上捕捉表情,可是這人面容冷峻,絲毫不動搖,長廊之下她有言,若陸簡昭執意不願說,她恕不奉陪。
身為同僚,她有必要提醒一二,只此一次,再無下例。
陸簡昭目光回緩,撞上檀允珩堅定的神色,忽而明白了什麼。
前面侃侃而談,他之過失,郡主體恤他,掩掩一說行得通,可最後一句深層意思與前面一相思索,便知,郡主此人還是想讓他娶她。
誘之以利,動之以理,曉之以情[1]。
為百姓,也為他心能有所動容。
但強求而來的姻緣,是枷鎖。
他點頭示意,沉吟道:「問和說,同損共榮,在下了記於心。」只應該應的,餘下一律不應。
記著便好,檀允珩要得目的就是這個,問和說,對司昭來說,是可將後背交給彼此的,公事和私事除了不徇私以外,剩餘的無人可以完全分清。
她舅舅上朝,看著那些明知與親王府一丘之貉的朝臣,能心平氣和坐著,就是不得徇私,有一桿秤撐著。
所以她才不信,陸簡昭在府衙能完全把後背交給她,回到家不會想起她。
她從不強求陸簡昭娶她,她要陸簡昭一點點瓦解自己的心,愛上她,非她不娶。
只要路好,何愁牆不會自己傾倒呢。
追人,沒人說的准,也沒人說不準。
檀允珩拿著自己的環佩走出宗卷堂後,正好碰到被她派去徐記雜肉鋪的衙役,著常服,滿頭大汗,施禮回稟,過後她便在東偏房裡待著,府衙今日沒再有別的案子,她一下午也未出偏房門。
得到陸簡昭教訓的蘇鳴,再也不敢不推門而入,在西廂房外敲了一下午門。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昭平侯府,若無陸府,何來今日太平盛世,南祈朝繁榮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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