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牡丹閣外視線一度審視著肖姨娘的值守丫鬟,起初他只是淡淡瞥了眼,沒多想,屋裡傳來的噴嚏聲不大不小,他能聽見,丫鬟怎會聽不見。
蘇府好歹是三品官宅,大戶人家,不會有這樣的丫鬟,除非故意裝睡。
為什麼肖姨娘的丫鬟明知有人進屋,依舊裝睡呢,定然是授了主子意的,檀允珩在屋裡有跟他相同的疑惑,在肖姨娘執意要帶著門外丫鬟一同離去時,便迎刃而解了。
相較之下,檀允珩坦然許多,她側頭視著往右側軟墊上坐著的陸簡昭一寸一寸向她這邊挪,在這人坐好,她與之目光不經意對上時,她眼神示意「陸司昭這是何意?」
陸簡昭信誓旦旦用視線回,「禮讓三分。」
身為男子,遇到眼下這等情況,定要目視無人之處,不留神地餘光里也是對女子不尊重的,自當禮讓。
除了她眼裡容不下旁的啊。
檀允珩暗自在心中道破,禮讓三分讓的都差一點跟她同坐了,她瞧著陸簡昭正常坐著,視線緊扣著輕盈起舞的前簾,意味深長一笑,挪了頭到右側,坐著的二人從上馬車就一直未曾抬頭,蘇姨娘端正坐著,雖沒抬首,卻看得出態度決絕,倒是一旁坐著的丫鬟局促不安,替自家主子擔憂往後的路。
「你二人叫什麼。」她聲音如朝陽輕躍,純粹恬適,自帶著淨人心靈深處。
肖姨娘慢慢將身子往她這邊一轉,「民女肖繡安。」跟著肖繡安聲落的另一道細小聲接著道:
「奴婢向欣。」
無聲緩解了侷促。
馬車很快駛出一條街道,一路無阻,南祈以南為尊,皇宮建在城南,不管天潢貴胄,沿襲世家還是官員,都聚在城南,到城中司昭府,已近戌時末。
司昭府夜晚也有值守的,已有提前接到陸司昭派人遞來的口信,提前在偏堂里點了燈。
並非審訊,肖繡安被請著坐在官帽椅上,坐下後,沒東張西望,小司昭大人的馬車,寬敞舒適,可再怎麼寬敞的馬車也是閉塞的,她若挪視線偷瞧,必會被抓個正著,索性一直垂首未抬。
這是她第二次出蘇府的門,第一次是蘇翁進都任職,她從地方籠中到了繁花籠中,第二次她自由了。
也是她第一次見小司昭大人,傳聞中的明儀郡主,和她從府上嚼舌根的下人口中得知無二,眉眼如春陽燦爛,既柔和又奪目,五官雅致,讓人猶心生一種溫暖明媚,當時她聽到蘇府下人這般偷訴,心中不免生了好奇,如今窺得真容,好奇心滾瓜爛熟,當之無愧到連蘇府的下人都不敢都一點差池。
這樣的人當父母官,報案的人才會心定。
陸簡昭剛坐下時,迫不及待問了肖繡安一句話,「肖姑娘可知陸夫人當年一事?」沒得到回應,反而他順著肖繡安愣神地目光側頭過去,就看到跟他同坐高堂上的檀允珩,舒適坐著,他視線緩而向下,逐漸落在松松垮垮搭在椅柄上的手腕,跟那晚二人在城西徐記雜肉鋪後的田地里一樣著裝,暗紋窄袖,細白手腕,被他攥在手中的溫熱脈搏,心跳平穩,絲毫沒被他嚇到,也是故意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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